他确是哥哥。

可

“你不记得我了。”

她轻笑一声。果然凤凰涅槃重生之后，什么都不会记得的。“还是不记得好，不然你若记起今日自自己口中说出这种调戏我的话，定会觉得尴尬得想死。”

她笑的开朗，本就美丽的笑脸再无好战的激动神采，带着几分单纯和信赖，十分自然的靠在自己怀中。

她确是认识自己的。

他觉得心脏悠得有些刺痛，一时之间竟有些失语。顿了顿，落到一片山谷之中，随手架起结界，屏去了二人气息。

“我是谁？”他问她道。

阿棠笑容乖巧答：“妖皇之子，这世上最尊贵的凤鸟。”

他要知道的才不是这些他自己也知道的事情记事便是这般如瀚海的修为，以及这一身无人能比的金羽，他自知自己定是凤凰之中最尊贵之人……

他向前一步，将脸凑近阿棠，脸上带着几许狡黠笑意：“我是问，我是你的谁？”

阿棠丝毫不觉他的靠近不妥，更不觉他的温柔笑意有何异样的情感，反觉得他不记得往事一脸懵懂的模样无比有趣。

以往的哥哥博古通今，沉稳冷静。如今这般什么都不懂，需要让自己来告知一切的模样，这种反差对她来说十分难得。

“你是魔界之君，魔君旻扬。”她认认真真望着他的双眸。

“你是我的哥哥，是这天底下，不，是这六界之中最好的哥哥。”

丹凤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暗淡，紧跟着他双臂一环，眸中染上十足邪痞的笑意：“距离苏醒之日还有几月，如今被迫醒来体力无法跟续，我先回去睡个回笼觉。等我醒来，记得来找我，我还有好多事情想要问你。”

他微微一顿，伸出手揉了揉阿棠的发顶：“你既是魔姬，纵是天界设下天罗地网来抓你，以你的本事，躲他几个月应该做得到吧？”

阿棠重重点头：“你可不要小瞧了我。”

“那好。”他心头微微一松。“我等你来找我，你也要记得”

他拉长声音，声音傲娇，脸上带上几分孩子气：“我才不要做你的哥哥”

阿棠只觉得好笑：“你不认是我的哥哥，为何会来救我？”

他将双翅一展，根根金羽在晨光之中微微发光：“他拿着我的轻羽，许是我给他的一诺。”

凤之轻羽非同一般，可是需拿命去践行一诺的觉悟。

阿棠心思一转，这才忆起玄真于人间之时将凤之轻羽送于自己，当时却教翎芜拿走。后来，她竟是将这事忘了。

现在想想玄真与旻扬的联系，她才渐渐明白过来。

“那支轻羽，是我的。”

他神色一滞，这才笑了：“果然，我就说自己怎会给一个男人凤之轻羽。”

他目光停在阿棠身上，眸中却多了一丝坚定之色。

纵是自己不记得往事，但也知道凤之轻羽对于凤凰一族非同一般的意义。

赠与女子，分明是定情之物……拿命相待，必将践行的一诺，则是因为将对方看作一生一世的爱人。凤凰一生只有一个配偶，矢志不渝，这便才是凤之轻羽送出的原意啊……

若说是妹妹，怕并不只是那么简单吧……

他眸中一分释然，微微一笑，展开双翅：“若只是妹妹，何至于让我送出轻羽？灵山，我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