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4 / 4)

家人越是催促,她越是反感,就好像她作为人的使命就是生孩子,她必须为还没有出生的人放弃自己的人生。再后来,她发现两个母亲并非不爱她,她们从小就是这样被教育、被忽视的,没人能认可她作为女性存在的意义,大家都形单影只,无法对抗时代留下的斑斑劣迹。

“不仅对孩子不好,对产妇自己也不好”,母亲这么安抚她。

“高龄产妇很危险,万一”母亲每次说到这里都停下,无法对自己的孩子做任何坏的假设,哪怕人们遭遇挫折其实跟他人的假设无关。她说服自己变换身份,从自私的女孩成长为伟大的母亲,她早已过了被称作女孩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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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算为了父母生孩子,殷丞拒绝了,现在想想真是后怕,殷丞的不负责任反而救了他们俩个,她不敢想象如果两人挣的不是房子,而是孩子,这场闹剧会有多惨烈。

殷丞一年365天有2天夜不归宿,理由要么跟朋友聚会,要么去外地参加婚礼,她从抗议,到懒得猜忌,这场名存实亡的婚姻,也许跟世界上任何人的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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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尝试跟朋友讨论过,大家都过了吐槽婚姻的年纪,她听到最多的便是,“要不是因为我儿子,我早就跟我老公离婚了”,“我只是不想我儿子被别人欺负,说我儿子没有爸爸”,“能不结婚千万不要结婚,能不要孩子千万别要孩子,我跟我老公最大的矛盾点就是教育问题,次次都要打起来”这些深陷丧偶式婚姻的女人,气色反而好很多,能独自养家而不被丈夫拖累,实在是一大幸事。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她的朋友也一样,但她们没有一个不感到后悔。

那时看来,没有孩子的她的确是最幸运的,直到离婚这个核爆炸般的消息,让她的生活从默默无闻变得人尽皆知,连早已失联的小学同学都来打探消息,彼之砒霜,吾之良药。当她还沉浸在自由的喜悦里,幻想自己能嫁给休格兰特,或是成为职场女强人时,议论声像蟑螂一样从四面八方爬过来,大家迫切需要狗血剧当做自己茶余饭后的谈资,事实无法满足人的欲望,她的故事通过无数张口,经历无数人的编纂,最终成了殷丞口中的样子——她跟一个比她小7岁的男人,被殷丞捉奸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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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知时,事情早已失控,她连夜打包了行李来到妺喜家,去看妺喜推荐的心理医生,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老白被派遣,不知道白鹿在休暑假,蜂拥而至的信息令她无力顾及成年人的体面。

遇到白鹿令她始料未及,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该以这样的方式相处,白鹿是好朋友的儿子,她的好朋友,她不能跟朋友的家人暧昧,那不仅有违伦理,更对不起朋友,她在心里告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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