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别将我挽留!(五十八——五十九)(3 / 4)

下半场,对方利用楚雄一次助攻后留下的空档,再进一球。终场前,李浩倡在对方禁区内的一个倒钩射门把比分扳平。

这个倒钩赢得了观众的喝彩,场边的那些女球迷的尖叫尤其响亮!

后来,日化队又进两球,联队却再也组织不起有威胁的进攻。

终场哨一响,楚雄就倒在禁区。他摇着手对走进的李浩倡说别打扰他,让他先躺会。

大家在场边喝水闲聊,说到失球的直接原因,都说到了今天楚雄的状态。

“楚雄打左后卫,身体条件和意识原来一直都是拔尖的,没想到,今天他打得稀烂。”跛哥摇头苦笑着说,“最近这两年,他速度跑不起来,卡位也卡不住。说到底,还是身体不行了。”

“应该是熬夜了,”跛哥带来的一个队员说,“昨夜我十二点多接到‘楚贤居’的电话,给他们送烟,在大厅碰到雄哥,看样子他也是刚刚到,我和他打招呼,他问我半夜在忙什么,我说来送烟;我问他来‘楚贤居’做什么,他说有朋友在这里聚会,过来来陪陪。”

“怪不得!这一陪,谁知道陪到什么时候!”北川说。

闲聊一会后,楚雄也过来了,大家纷纷起身收拾衣物,准备离开。

楚雄把李浩倡和北川送到“北岸”门口,并没下车,说是要回家陪老婆孩子。北川和李浩倡见他这样说,连忙挥手让他快走。两人站在路旁的树下抽烟,又聊到楚雄的今天的状态,李浩倡说,从九七年开始,几乎每次聚会、踢球,楚雄出现在大家面前的都是一张苍白憔悴、睡眼惺忪的脸,一看就知道是前一天夜里没睡好。

后来,李浩倡问北川;

“你觉得他是有事熬夜熬的,还是他单纯地患上了失眠症?”

北川忍不住笑了,说,“正月十五在卡座一号,他不是和我们聊着聊着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吗?最后,鼾声大作,搞得相邻两个卡座的客人到吧台提意见。失眠的人,哪里会这样容易入睡、睡得鼾声大作的?!他呀,一定是前夜有事熬夜熬的!”

两人笑着走进“北岸”。

“那他熬夜到底在做什么呢?”

“等有合适的机会,我来问问他!”北川说。

上半年六个月,李浩倡最喜欢的,还是家乡江汉平原的四、五两个月。现在,整个江汉平原早沉浸在四月的温暖里。李浩倡和鲜于紫琼没有放过这些温暖的夜晚,几乎每一夜,回到家里,不论是晚十点还是凌晨两点,关上门,他们两人会立刻去拥抱对方。

第二天上午,两人走着去上班。一直紧挨着李浩倡走着紫琼,突然扯了扯他的衬衣下摆,说要告诉他一件事。两人站定。李浩倡低下头,紫琼凑到他耳朵边,小声说起昨夜亲热的一个细节。

说的过程中,紫琼紧紧地握着浩倡的手。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后来,看到那些紧紧挨在一起、边走边说悄悄话不时相视而笑的男女,李浩倡知道,那一定是和那个上午的自己与紫琼一样,回忆着只有两人经历的幸福!

如往年一样,全城的法国梧桐叶子,在整整一个四月的温暖空气拥抱和阳光的照射下,完全绽放了。这些法国梧桐,把一条条路装扮成一条条绿色的隧道。

今天是五·一日劳动节。李浩倡和紫琼走在绿荫匝地的江汉北路,去航空路买菜。前天夜里,紫琼妈妈打电话,说邀上外婆、安歌三家人一起吃个饭。紫琼当时回答说,那就安排到红姐私房菜吧。可丈母娘在电话里拒绝了:

“你做顿饭,大家中午一起在你家里聚聚吧。”

由于开店,很多菜都是在航空路购买,所以很多老板都认识紫琼和李浩倡。紫琼和老板们打招呼,先是问候,接着报出要买的菜名和斤两,然后询问近段时间的生意,再聊几句闲话。

闲话说完,菜也被老板装好。

李浩倡也和老板们打招呼,也闲聊,可是总是没有紫琼那般自然、流畅与亲切。

在“北岸”的经营中,关于营销的好点子,大部分是紫琼想出来和具体操办的。

自从“北岸”营业以来,除了自己想休息或者有事外出,紫琼几乎每天都到“北岸”。所谓的有事外出,其实是和人逛街、喝茶、聚餐和打打麻将。

参加聚会的人,身份各异,行业不同

开始,李浩倡硬着头皮参加了紫琼的几次外出活动,由于绝大部分人李浩倡都不认识,又没有什么共同话题,还不会打麻将,所以,慢慢地减少了参加聚会的次数,最后退出了活动。

可李浩倡发现,慢慢地,那些参加聚会的人,打麻将都来到了“北岸”的棋牌室;喝茶聊天都坐到了“北岸”的卡座。李浩倡还发现,这些人带来的朋友,也慢慢成了“北岸”的熟客。

原来紫琼的外出目的在这里。

没有一句类似“多多关照”的话,在吃饭喝茶逛街中,不经意间把自己的意图传达出去,这个过程自然而亲切。李浩倡有时候看着在吧台和领班聊天的紫琼,心生感慨:有些能力,或许是天生的吧。

十点左右,紫琼爸妈到了。李浩倡给两人泡茶,然后给丈人点燃一支烟,陪他们聊了一会天后,继续进厨房给紫琼打下手。

丈母娘看到客厅东南角摆着的画架,走进厨房问李浩倡,靠这个能不能挣钱。李浩倡嘿嘿一笑,不知道怎么回答。

紫琼从厨房走出来说:

“姆妈你只知道钱钱钱!人家李浩倡画的油画,都得了两次全国青年油画大赛的金奖了,你说能不能挣钱?还有,荆州最大的美术补习学校‘楚才’哪年不是求他去当辅导老师,工资随他定,不要工资的话,直接给股份百分之三十。你说能不能挣钱?他要靠这个挣钱,分分钟哦!还有,如果哪天李浩倡的水平达到外婆的水平,那随便一张画是你十年的工资不止哦!嗨,不说了,简直侮辱艺术!”

说完,紫琼觉得可能说得过火了,嗨嗨一笑。

“闺女,别和你妈妈说这些。她根本就不懂,浩倡绝对是会挣钱的艺术家。”坐在沙发上的丈人也过来帮腔。

就李浩倡自身的能力和外婆以后留给他的,自己闺女这辈子应该最少衣食无忧。再看两个孩子在厨房忙碌的样子,也能感受到他们之间浓浓的爱意。

紫琼妈妈想:小夫妻相亲相爱,有这个就够了。

“好好好,就你们父女俩懂,我不懂。我侮辱艺术。”紫琼妈妈一笑而过,一点也不生气。

李浩倡抱起外婆上楼的一瞬间,觉得她又比一月份轻了许多。

“外婆,你比上次到我家轻了好多。”

“那当然啊,那时候是一月份,穿得多。现在穿得少嘛。别担心,千金难买老来瘦。”外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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