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家村几十里外,一条弯曲的黄土老路,两边是一望无际的农田。
一队抬着花轿的队伍,由远至近。
共有十来个人,都是壮年汉子。
可是,在这大暑天里,上面有太阳的烘烤,地面也似凑趣般的冒着热汽,直蒸的这些汉子个个都象打蔫的高梁杆,脚底板也似灌了铅,慢吞吞的走着,只有那顶新娘坐的小红顶轿子,在一上一下被颠达着吱丫作响。几个轿夫来接亲时,曾闲聊过。
一个胖子轿夫说:
“这大热的天,真的能他妈能烤死人!咱过去抬的喜轿多数是晚上,今天怎么是早上?”
前面年长的轿夫双手擎着轿身,换了个肩膀擎轿,稍微侧回头来说:
“晚上抬的那是小户人家,那叫小娶,咱东家是方园百里的大户,娶亲当然要大娶。白天抬的可都是大娶的媳妇。”
说完,还用力颠了下轿身,
“老哥,这是什么时候开始分的什么大娶和小娶的说法的?”
“这个说法,在咱们这里已有一些年头了,自从有了匪患,咱老百姓就怕新媳妇被土匪抢了,所以才晚上悄悄的把新媳妇招进门,免得生出是非。”
“那咱东家,这样大的声响,就不怕……”
胖子试探着说。
“人家大喜的日子,看你们这些乌鸦嘴,欠收拾。咱东家早都给这几个山头的大王打点妥了。一定没有问题。”
“老哥,咱这附近几个山大王,哪个最厉害?”
胖子还不死心。
“那还用问,雪里红呗。”
前面的小个子轿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