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光的话,引来了大家更亢奋的笑声。
后来,每逢媚妈妈跟人双手合十,含首微笑,大家都明白,她这是在学阿光了,于是配合她大笑起来。
“咱这儿的姑娘,哪里问外面的事,都知道漂亮就行了。”
一天中午媚妈妈的谈兴高涨,刚施完粉的皮肤,有些僵硬。
“说起这前些年,自从37年日本人开进了咱国内,39年听说德国和苏联一起打波兰,最后英国和法国又一起打德国,满世界都打起圈仗来了。43年,日本人走了,咱这儿外国人也少了。但阿光说,那些年,中国周围都打成乱瓢儿了,只有人泰国风平浪静。在他们那里,咱这行生意,那叫一个红火!”
她向楼上大片儿方向瞟了一眼,接着说:
“阿光从那个地方来,又是个人尖儿,片儿的眼光真的不错!”
1948年盛夏的一天,还没有到中午,得欢楼里,一切还是懒洋洋的。连那大厅里的几只猫,也是刚睡醒的样子,单独在厅边缘踱着步,缓缓的转着头,缓缓的吧嗒着眼皮,爱理不理的看着其它的几只同伴,丝毫没有逗趣的兴致。
得欢楼里用“仿金砖”垒起一的五层宅子,在阳光下,远看如镀着金色的琉璃一般。
里面金碧辉煌,又宛若皇宫,而那大厅中间的转角楼梯,每层楼梯都嵌着瓷片。
据媚妈妈说,每一块瓷片打碎了,都是浪费了她的二两黄金。
这种装饰,曾让这座城市里的高门望户追捧不已。
这座城市里,得欢楼才是宝马香车纸醉金迷,能溺死人的莺歌燕舞。前一晚上的灯火通明,美酒丝竹,甚至从这里飘出来的夜风中都蕴含着脂粉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