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孩。”
“十八岁以后任何的第一次都没有意义。”
她的回答在空荡的房间里折射出无数回响,万箭穿心。
我回到家,房内的东西搬得七零八乱,墙上的步步高海报已被撕下大半,只剩下了一句广告语是:
“说到不如做到”。
我坐在沙发上,回忆着曾经热闹的场景。
例如一伙人赤膊喝着酒打着扑克,例如在镜子前为自己又贴上了一条青龙的纹身。
我曾经问过吴玲,你这么喜欢纹身为什么不去纹一个?
那日她回头看我说:
“其实,我挺喜欢念书的。”
我还会举着刀在房中挥舞晨练,或者穿着便宜的西装对着一群业务员规划宏图大计。
这时的我,突然会很想写点什么,打开电脑,猫拨号上网。
开了几个论坛,例如网易,榕树下。
看着上面有一个叫做安妮宝贝的作者的文章,和满屏都是王小波去世的悼念。
吴玲也来找过我几次,她没有上来,而是在楼下朝住处看了看,默默抽完手里的烟,然后上了一辆黄色的的士离去。
每当夜深人静,我会下楼开始跑步,沿着这个城市一直跑一直跑,但终点都只有一个,就是吴玲家。
她拉开门,我进去。
然后我们会在客厅里坐一会儿,不言不语,忽然就开始拥抱。
报纸上说在美国有一个很有趣的职业,叫做拥抱者。
一个人蒙面站在街头,路人丢一元钱,可以和蒙面人拥抱三分钟。
什么都不必说,你有哀愁,我必相抱。
而记刻时间最好的方式就是新闻,新闻上说英国王妃戴安娜车祸离世。
新闻上说台湾歌手张雨生去世。用一个日期让每个过去都有名有姓。
我们仅保持有愁必抱的关系,很多次我会挣扎的想对吴玲说出“我可以”,但心里始终烙下了那个“我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