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一点印象深刻。我看见了许多的眼眸,用一种不可言喻,无法理解的规则排列着,淡漠地与我对视。在那一片令人目眩神迷的黑暗里,我仿佛看见承载那些眼睛的、令人疯狂的形体,但脑中仅仅余下一片空白。
利维坦·希茨菲尔看着我的表现,他的眼眸中浮现出浓浓的懊悔与恐惧。
他浑身颤抖着,恼怒地向我大声怒吼。
他说,从一开始就搞错了。被选定的祭品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妹妹。
他惶恐地转身向那宝珠念叨乞求,谦卑地询问是否还来得及。
很快,他的脸上就浮现出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阴狠恼怒的神色混合在一起。
他跟我说——从今往后,我就不再是艾尼·希茨菲尔,不再是祭品,而是取代我妹妹的身份,作为“艾妮·希茨菲尔”而活。
而与之相对的……即便他不用说,我也明白。如果祭品不再是我,而我又成了我的妹妹……那代替我成为祭品的人,也就不言而喻了。
狭小的房间里灯光昏暗,只有方才被莱厄顺手挂在墙壁上的煤油灯在发出微弱的火光,气氛沉闷的就好像是在审讯室里一样。
这里是货舱中的其中一间舱室,不过因为这艘游轮此次出行本身就不是为了运输货物,而且也不需要在海上滞留太长时间,自然货舱便空出了大半,正好适合躲藏。
这仅仅只是其中一间不算太偏僻,又毫不起眼的舱室而已。如果没有其他人一路尾随而来,基本上不可能从偌大的货舱中精准地找到这一间。
至于门锁——那不过就是莱厄一根头发就能轻松解决的小问题罢了。
希茨菲尔紧张地坐在椅子上,双腿并拢,双手摁在膝盖上,低着头正襟危坐。
他的声音里充斥着恐惧,颤颤巍巍地向莱厄讲述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