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乘风一板脸,“此物乃是老夫赠于林兄的,我与林兄相交近二十载,如此情谊岂是俗物可以衡量。贤侄莫再推辞,休得误了令尊大事。”
林子寿看看推辞不过,只得接过玉瓶,放入怀中,深深一揖。“如此,小侄只好代父亲谢过家主所赠。”
张乘风哈哈一笑,“那老夫就不多留诸位贤侄了,还请自便,闲暇时间可来安南城做客,让老夫再尽地主之谊。”
众人再次谢过张家家主款待,挥手告别,分头而去。
林子寿一行人回至客栈,如渊已经在打坐功课,众人不再打扰,各自回房歇息。
入夜,宁兴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一闭眼,前日发生的惨案如同一幅幅画卷在黑暗中翻过,心中不由烦闷之感大生,只能翻身坐起。片刻之后,他穿衣推门出到院内。
月光如水,洒得地上一片银光,宁兴平一个人坐在院内的石凳上,望向天空中的繁星点点,心中不禁很是悲凉,也不知双亲在另一个世界是否安好,心念及此,不禁潸然泪下。
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宁兴平的肩膀,他抬头看去,正是林子寿。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便是我等修行者,受得无数艰难险阻,历经各种生死大劫,也只是为求那遥不可及的成仙之路。但这条路上只有传说,已经不知多少年未曾有人真的破空飞升。更多的则是路上白骨累累,众人身死道消。功力修行高深如真性禅师、魑尊这般人物,最终也只能埋骨荒野,了无声息。”
“观世间众生,贩夫走卒,帝王将相,再至我等修行之人,又有几人可得善终。或病痛缠身,生不如死;或刀兵相伐,死无全尸;或邪魔入体,身死道消。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我等只能砥砺前行,方不负父母恩赐这身皮囊,他日若能成得大道,便可慰泉下亲人之心。”
“兴平,你虽然资质不算上佳,但修行之路,勤亦能补拙,我观你性格坚毅,本性质朴,此等心性却是最为难得,努力修行,未必不能一朝顿悟,得成正果。”
宁兴平听完林子寿的一席话,低头不语,内心却兴起惊涛骇浪,不觉入了神。
过了良久,宁兴平抬头,却不知林子寿何时已经离开,他苦笑一声,拍拍尘土回房休息。
又过一日,林子寿等人分头将订购的货物收好,一行人便启程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