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孝低声说道:“不是猛虎胜似猛虎啊,原本以为南疆一行之后她对我不似从前那般冷漠,我心中还暗自窃喜了许久。谁知道现在不是冷漠而是粗暴,以前我行事她若不喜,最多只是冷眼看我,如今轻则甩脸生气,重则便是呵斥打骂。唉,女人心,海底针,好生怀念从前那个温文尔雅的谢师妹啊。”
这时就听房中谢明嫱的声音传来,“有那闲情在一旁嚼人舌根,何不去做点事情,省得在此招人烦。”
林子孝看了宁兴平一眼,露出个就是如此的表情,然后连忙一脸堆笑地朝着屋内说道:“正是如此,前院大门喜字未贴,我这就前去。”说罢,逃也似得向前院跑去。只留下宁兴平愣在当场,听屋中传来四女吃吃的笑声。
众人忙至入夜,总算将一切布置停当,只待明日新娘过门。
翌日一早,宁兴平等数名弟子便早早准备,而此时梁书凝正在为林子寿亲手梳头,一边梳一边说:“一梳梳到尾,夫妻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连理共双飞;三梳梳到尾,同心永结儿孙贵。”一边梳一边兀自落下泪来。
林子寿回身握住母亲双手,望着她鬓边近年来新生的零星白发,知她半生操劳,便是为了子女和弟子们,尤其是之前东海一役,弟弟妹妹和宁兴平险死还生,害她惊得大病一场。而自己这些年或是在外奔波,或是勤于修炼,反倒是在母亲身旁也未能尽足孝道。
想到此节,林子寿也不禁眼含热泪,倒身向着母亲拜了三拜。梁书凝将他扶起,安顿道:“霖儿过门之后,便有人代我管教于你,你要好生待她,不可任性,要牢记家中妻子,遇事三思而行,莫要行险。”
林子寿点头应允。
这时林宵云在一旁催促道:“莫再做小儿女之态,误了良辰。”
出得院外,一众弟子早已准备停当,当林子寿身着一身大红喜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老六王邵远笑着说道:“大师兄今日成亲,想来昨夜辗转反侧,无法安眠,瞧,此刻熬得眼睛都红了。”一番话引来众人齐声哄笑,还是林宵云咳嗽一声,才解了林子寿尴尬。
林宵云安顿众人去到少阳峰上,要以礼相待,尤其今日只怕太阴峰上的女弟子们也要前去送亲,莫要因为顽闹,冲撞了女眷。众人应允之后,一行人便转出院门。门口处早已经备好骏马,又不知众弟子从哪里弄来了一顶花轿,还从山下城中请来了班吹鼓手。吉时一到,一行人便吹吹打打,向着少阳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