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君低声说道:“只是身子略有些不适罢了,有劳姐姐牵挂。”
谢明嫱抬头看向她,借着灯光,依稀可见其脸蛋上还有一道泪痕未干,便从怀中掏出锦帕,轻轻地在其脸上擦拭起来。
一边擦一边说:“你年幼时便被送到张家,直到我们上山之前才回到家中,中间虽然也曾回来过几次,但都是为姨娘上坟,使得你我姐妹之情都淡了许多。所幸你与我上得乾云山来,能同拜在师父门下,有了更多时间相处。”
“虽然父亲不许我问你在张家之事,但我也能够感觉得到,那些年你在张家一定吃了许多的苦,数次问起,你都顾左右而言他,我便想着,你一定是有自己的难处,所以便不再追问。”
“自从南疆回来,你却越发沉默,我们都知道在秘境之中,各有机缘,子孝炼枪,我炼神,兴平炼心,唯有你只是含糊地告诉大家你是炼魂,却并未细说炼魂之经过。我也不知你到底在其中经历了些什么,想来也是极为凶险。而且我发现南疆之行后,你对兴平好像更加关注,每次我等相聚,你的眼神一刻也不离开他的周围。虽然这些年来,你刻意隐藏,但你我姐妹情深,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思。”
“那日子寿师兄大婚,宴席之间兴平被紫宁师姐叫走之后,你便开始心绪不宁。前几日子孝说起兴平与紫宁师姐演练刀法,又在饭桌之上与林师伯和苏霖师姐闹了老大不愉快之后,你的情绪便更为低落。今日晚饭时候,紫宁师姐并未回来,之后你便一人回房,方才我偶然见你屋内灯亮,便想着来和你说会儿话。”
“其实在姐姐心中,你仍然是当初那个摇摇晃晃向我跑来,要我牵着你的手的小丫头,虽然如今你我都已长大成人,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心思,但在这世间,你我二人仍是血脉相连的至亲之人。所以,你若是有了难处,不妨说与姐姐听,也好让我为你分忧。”
谢明君听着姐姐一番情意真挚的话,不由得又落下泪来,低头说道:“姐姐说得哪里的话,上山以来,姐姐对我都是关怀备至,而从前的事情,早已过去,离开张家后,我便与前尘旧事割断,不再回想,一心只想好生修行,不被外物所扰。至于宁师兄,我也不瞒姐姐,我对他确有好感,只是他专注修行,从未在意。我也确实是因为张师姐与他亲近所以有些心烦意乱,但此时我已经想通了,姻缘自有天定,若是宁师兄与张师姐真的情投意合,那我也只能祝他们幸福。”
谢明嫱听她说完,叹了口气道:“你这柔弱的性子何时才能改变,若是自己真喜欢的紧,为何不肯当面说与他听,偏偏要等到有人阻隔才独自伤神。”
谢明君答道:“情之一字,最为伤人,我深知所获越多,便所失越多,故而不愿表明心意。只因我知自己乃是不祥之人,幼时便克死了母亲,而家主也因我纯阴之体于家宅不祥而将我送至张家。这些年间,我身边的人都在逐一离去,所以我担心宁师兄也会被我所累。其实这样也好,张师姐若能真心待他,也是对他这些年受过苦楚的回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