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儿见井世言傻傻地盯着自己,觉得脸上一热,娇嗔道:“哪里有这般盯着别人看的道理,好生轻薄,看来你这道士不曾专心修行,却是满肚子花花肠子。”
井世言被她这一说,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道歉道:“是在下失礼了,方才见姑娘笑容甚美,所以一时入了神,还请勿怪。而且我只是在太平教长大,却是不曾做过道士,太平教中像我一般的弟子也有许多,其实与乾云山也差不多,并不是个个都是道士的。”
林宝儿看他老实回答问题的模样,不由又想笑,但还是忍耐住,强装严肃的模样,说道:“好啦,难道你师父没有教过你男女有别,莫要一脸轻薄之相么?”
井世言有些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脸,不解地问道:“师父不曾教过,但我也读过不少书,自然知道男女有别,但我们二人只是在此观景,在下对姑娘只有仰慕之情,哪里敢有轻薄之意?姑娘所说的轻薄之相在下却是不懂意指为何。”
林宝儿和他说了这会话,也渐渐明白井世言只是有些不通人情世故,因此所言所行都是本性使然。应该是自小在太平教中长大,虽然读书,但想来也未曾专注于这些细节,所以这般诚实,想着喜欢自己,但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若是换成旁人,说出这种仰慕的话语来,难免会让听者略有些不适,但偏偏井世言说将出来,却是十分自然,再配上一副认真的表情,实在让人难有恶感,反而让人更觉真诚。
林宝儿原本就天真烂漫,性子也比较活泼,见井世言这副模样,便生出了淘气之心。笑盈盈地问道:“喂,我且问你,你可是喜欢我么?”
井世言被她问得一愣,半晌才答道:“在下也不知道算不算喜欢,只是自从那日见过姑娘之后,姑娘的身影便常常出现在我脑海之中,所以这几日我特地前去观看了姑娘的比赛,便是为了能远远看你一眼,看过之后,心中便大感满足。这种异样的感觉,我从未有过,只是打心底感觉姑娘亲切,不可自抑地生出想要亲近姑娘之意。”
听了井世言这一番如同表白的话语后,林宝儿原本带着笑意的脸顿时通红,娇羞地低下头去,想要捉弄他的心思也被抛在脑后。她在山上也曾见过石春与李瑜的情投意合,林子孝与谢明嫱的纠缠不休,自然也会幻想自己若是恋爱会是何种情形,但是千算万算,却是不曾算到会碰上像井世言这般直接之人,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表白说将出来,竟然引得她胸口如同小鹿乱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一旁的井世言见她突然满脸通红,低头不语,有些奇怪的问道:“姑娘可是不舒服么,为何脸色这般红,这是血气上涌,心绪不宁之兆,还请快快坐下打坐运气,平复心情。我等修行之人,最忌心有杂念,若是心魔趁虚而入,反而坏了道基。在下医术尚可,姑娘若不嫌弃,还请伸手让在下为姑娘诊脉。”
林宝儿见他着急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心道:“这人真是单纯的近乎愚笨了,此时竟然想到的是诊病。”想到这里,便又生出逗他之心来,索性坐在桥上,将胳膊伸了过去,衣袖轻轻上拉,露出一截玉一般的皓腕来。
井世言担心林宝儿,所以根本不曾观察她的神情,只是将手搭上其脉门,认真地听起脉像来。
林宝儿从侧面看向井世言,见其眉头紧皱,嘴唇轻抿,一脸认真的模样,使那张原本便长得十分端正的脸更添一种专注的美感。以前林宝儿也从未这般仔细地观察过一个男子,在她的眼中,若说容貌,当属石春最为好看,但宁兴平和自己的两个哥哥,也是各有气质,算得上人中龙凤。如今这样仔细看井世言,却发现他的模样其实并不逊色于石春,尤其是那专心诊治的神情,更显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之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