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道:“这世间,能与我一般痛苦的人不多,唯他是一个。”
望东心中一痛,再也无法规劝。暗道:主子一生之情,悉数给了一人。这人在时,主子与唐门主争斗不止;如今人不在了,二人却是同样痛着、伤着、苦着……这份神伤,又何尝不是一份共同的思念?这世间懂主子的人寥寥无几,主子的心思又与常人不同,却也想与人一同承担这份永不相见之痛吧?否则,真真儿要自苦一生,无解。
望东不知自己想得对不对,却也决心要帮秋月白尽快忘掉唐佳人,不再如此自苦。
殊不知,情根深种,便是能拔掉参天大树,也拔不掉情人心中的情根。
秋月白的衣襟上已经落下一层青雪,他用食指在其上写下两个字——佳人。
望东道:“主子,回吧。”
秋月白微微颔首,望东推着秋月白回到客栈,进了唐不休的房间。
唐不休已经醒了。他倚着床,坐在榻上,静静坐着。地上横竖躺着四名随从,胸口有起伏,没死却昏了过去。这不知是要感谢唐不休手下留情,还是感谢他重病未曾痊愈。
秋月白道:“把人带下去。”
望东应了声,叫来人,将四名随从脱了出去。
屋子里,又只剩下唐不休和秋月白二人。
唐不休问:“为何总救我?”
秋月白回道:“不想一个人痛苦。”
唐不休颤抖肩膀笑了。
秋月白问:“喝酒吗?”
唐不休反问:“为何不?”
秋月白命人送来酒,堆了六坛子。
唐不休拍开一坛子酒,仰头灌下几大口,道:“过来同饮。”
秋月白伸出手。
唐不休道:“你那腿脚不是很灵活?”
秋月白道:“饮鸩止渴罢了。”
唐不休哈哈大笑,一伸手,扯下秋月白,将他扔到自己身边。
秋月白自己爬起来,用手撑着向后挪了挪,与唐不休一同倚靠在床边,抓起一坛酒水,拍开泥封,豪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