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夏重新打量了秋江滟一眼,暗道:瞧不出,她竟也是个能忍常人不能忍之人。看来,这手段还要激烈些才好,否则逼不出融合,自己要如何向父王回话?
秋江滟伪装坚强、伪装遗忘、伪装温柔,不过是为了让端木夏回心转意,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些罢了。然,她却不知,她的这些手段,对于一个有情人确实绰绰有余,可对付端木夏,却是适得其反。只因,端木夏要的便是她的痛苦!她越是表现得顽强,遭受的痛苦也将越是猛烈。所谓弄巧成拙、聪明反被聪明误,便是这个意思。
二人走出明显空旷了许多的房间,来到绿蔻的屋子。
主子进奴婢屋子,直接推门而入即可。奴婢在主子面前,就如同一个摆设,是没有所谓的尊严的。
此时,绿蔻就趴在床上,全身上下不着寸缕,仅在后腰以下的位置盖着一块大布单。她的一头青丝散开,搂到肩膀的一侧,如同海草般松散着。露出的半张脸因有烧而泛着淡淡的桃红色,竟显得格外诱人。她的右侧肩背上,有巴掌大小的烧伤,呈现出蝴蝶的样子,倒也不算难看。此刻,那烧伤已经处理妥当,涂着淡绿色的药膏。
其实,绿蔻早就醒了。不但醒了,她还听见了秋江滟那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她知道,秋江滟完了。在王府这样一个深宅大院里,没有男人的宠爱,是活不长的。更何况,像秋江滟那样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得意时,恨不得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如今她落威,谁不想踩她一脚?以后的日子如何过?她们已经不在江湖,不可能任性妄为,不可能从这高墙大院里一跃而出,不可能……再见到秋月白了。
她跟了一个蠢货,注定自己的一生都要承担抉择后的重量。痛苦是一定的,然而,想要活下去,唯有努力一搏,趁着眼前这个机会,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绿蔻已经有了计较,心中却终究意难平啊。
她继续装睡,直到听见人走了进来,才装出刚清醒的样子,颤了颤睫毛,睁开眼睛,用略带迷茫的眼神看向来者,而后便是一惊,忙支撑着身子要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