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诗人白居易有诗云:“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西山擂尚未结束三铁道人就已经在刚山边境修建了一座气势宏伟的四方台,勾搭了来自辽东、漠北、塞外甚至西域碎叶城的武林人士(实为大元余孽及武林异类,精心安排了一个“四方台大擂”,但声势造起之后不久却突然偃旗息鼓了,拖了将近一年之后又声势再起,紧锣密鼓地宣布马上将要开擂,但是到了开擂的前一日,铁冠道人又突然裹足不前,辗转踌伫、斟酌再三,模糊了足有一天的功夫,终于命令属下贴出告示,告知天下人等,“四方台大擂”即日开擂,并给出了更改后的守擂阵容,此等情形不由地让人想起白居易在他的长诗《琵琶行》中对迟迟不肯露面的琵琶女的描述。
此外,令人震惊的是这次“四方台大擂”的开擂日期竟然和上次的西山擂一样,也是在九九重阳节这一天,世人闻知,无不唏嘘。因此,和上次一样,人们又是见景生情,都不由自主地再次想起唐朝诗人王维的那首《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来: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四方台的东西两侧各有一个看台,和中间的四方台一样,东、西看台也分五层,观看的人可以随着擂台上的变化来到各层的平台上观看(看台各层之间有木梯连接,但擂台上没有,需要攻守双方施展各自的功夫上下攀登。
此时,沙净烟和金巧莲已经并排坐在了东看台上,他们放眼向西看台望去。
西看台上已经坐了很多人,包括三铁道人及他们的九大弟子,即:铁冠老大褚天龙,铁冠老二褚天虎,冠老三褚天龙;铁板老大南飞龙,铁板老二南飞虎,铁板老三普金镖;铁盘老大南盛洪,铁盘老二褚天豹,铁盘老三普银镖。此外,黄龙上人的四大弟子(金牙禅师,银牙禅师,铜牙禅师,铁牙禅师和黄龙真人的二弟子银鼎禅师也在其中,但是没有看到诸葛元英和大和尚元戒以及北平回教的马家三兄弟等人。诸葛元英和大和尚元戒以及北平回教的马家三兄弟还回来吗?这个念头在沙净烟脑海中一闪,他的确有些担心,但这念头一闪就过去了,沙净烟知道诸葛元英野心勃勃、一心想拉拢三铁道人加入自己的小朝廷,他是不会放过这个和三铁道人亲近的机会的,不过诸葛元英这种人不会公开露面,更不会早早露面,他可能已经到了,隐藏在什么地方,也许他正待在一个我们看不见他而他却看得见我们的地方密切观察擂台上的的动向。诸葛元英和大和尚元戒都已练成了吕氏霹雳铁砂掌这种惊世骇的武功,自认为可以傲视中原、北地、天山、昆仑以及东海和南海的武林人士,因此,诸葛元英肯定会来!诸葛元英来了,大和尚元戒自然也回来!至于北平回教的马家三兄弟(马天英,马天雄和马天宝,凭着直觉沙净烟认为这三个人肯定也会来,但不知这兄弟三人的武功如何。
东看台上也坐了很多人,但朱棣手下的剑侠客中只有“辽东三虎”到了,“泰山居士”鹿鼎臣,“河东散人”穆信以及“雁门罗氏”和“燕北三杰”都没有到,按照计划鹿鼎臣和穆信两位师爷带领燕王的军队控制四方台的外围(烽火台等,并在通往辽东的山道葫芦口埋伏弓弩手,堵住诸葛元英、大和尚元戒以及马家三兄弟的退路,因此他们是不会露面的,至于他们具体怎么做那是两位师爷的事,沙净烟并不清楚,他也不想过问,他的任务就是盯住四方台。
太湖大寨的两位寨主(澹台智明和澹台智博兄弟赫然坐在东看台上,泰山帮的龙家四兄弟带着上千名暗藏兵器的弟兄扮成前来看热闹的普通百姓站在擂台下面。但是,沙净烟并没有看到独臂双侠(也就是澹台明志和澹台宁静,既然大寨主澹台智明说二老要来,估计二老肯定到了,以二老的性格和身份他们是不会轻易露面的。
泰山帮的大寨主东方雨龙和两位副寨主(东方雨虹和铁虹也已经到了,分寨主尉迟秋南、尉迟秋北等人也坐在看台上。沙净烟听说澹台兄弟的父亲澹台宁静也已经同意了他们和东方雨虹及铁虹的婚事,但是她们并没有和澹台兄弟坐在一起。沙净知道泰山帮这次出动了三、四千人,一部分人扮成前来看热闹的普通百姓(暗藏兵器站在擂台下面,还有一部分在外围,听从燕王府的鹿鼎臣和穆信两位师爷的调遣。
张氏三兄妹中的张飞龙和张飞虎也已经在看台上,二人身材魁梧坐在那里十分显眼,
但沙净烟并没有看见他们二人的妹妹也就是人称“一抹红霞赛梨花”的张飞霞,沙净烟知道张飞霞一直在北平,并没有回苏州,而且这位昆仑侠女夏侯虹霓的得意弟子为人仗义,绝不会失信于自己。不过,沙净烟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年头,他知道张飞霞上次去黄龙府看望木雪檬的母亲慕容秋影等于就是订了婚,二人有了这种关系张飞霞是否还会在四方台上出现呢?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疑问,他相信张飞霞应会以大局为重。
驸马韩金虎的代表也到了,不过没有看到上官荣飞和他的儿子上官豹(上官荣飞在北地武林中有很多朋友,他是不愿意露面的,只有“神拳太保”陆云飞,“通臂猿猴”鲁英飞和“九江三龙”(即:“翻江龙”潘富,“混江龙”潘贵,“闹江龙”潘强。
沙净烟没有看到“君山秀士”欧阳逸鸿和他的四个侄子,也就是那“君山四杰”。沙净烟估计欧阳逸鸿这次没来和上次西山擂受挫有关,欧阳逸鸿本来自视甚高,但上次刚一露面便败给了西山卧佛僧慕容侠,自觉无脸再来,所以就没有露面。
青海四鹰也就是号称“英雄豪杰”的陆家四兄弟都到了。这哥四个虽然雄霸青海,但和中原北地这些武林高手相比还差着一块,今天这种场合应该轮不到这哥四个上场(今天这种场合这哥四个上场无异于找死,但哥四个却每人身披大氅,大氅下面是一身紧身衣靠,看来随时准备上场。沙净烟跟着哥几个没有交情,在西山擂之前他甚至没有见过这哥四个,只听说过他们的名头,但每次他们都来助阵,倒令沙净烟颇为感动。
云南八卦山三位居士(老大“金翎剑客”左安公,老二“金玉剑客”左贤公和老三“金瓴剑客”左良公也已经到了,据说老哥三上次西山擂结束后并没有回云南,而是住在燕山脚下的一位故交的乡间宅院里。老哥三并没有预料到不久的将来还会有一场四方台大擂,只是想领略一下北平以及辽东、塞北的风光,会一会天山派和昆仑派的朋友,所以就没有急于回去,没想到四方台大擂的烽烟又起,老哥仨身居北平,自然早就得知了消息,便及时赶到了。
天池大侠铁木英、天池侠女铁木清和辽东女侠吕晚娘也已经到了。沙净烟知道上次西山擂上的铁木清本打算上台,在最后的擂主争霸赛时和西山卧佛僧慕容侠一较高低,但是被铁木英劝住了,铁木清虽然已入古稀之年但性情依然十分刚烈,威风不减当年。铁木清虽是个女人,但在当今的武林人士中,除了自己的师父、少林寺方丈远空大师外沙净烟最敬重的就是铁木清,相比佛学高深的远空大师铁木清更接近民众,更富于传奇色彩,也更受普通百姓的尊重。听金巧莲讲,铁木清这次肯定要出手的,其目标就是那万人憎恨的“霹雳神通”诸葛元英,她要为她的好友、辽东女侠吕晚娘报仇雪恨。说实在的,沙净烟很期待一赌铁木清的风采,当年铁木清在塞外的石头峪大峡谷“飞身一剑救沙柳”的时候沙净烟还是个在家玩耍的孩子,沙净烟出道后还没有机会一睹铁木清的风采,有关铁木清出神入化的功夫都来自别人的嘴中,但是,想到那“霹雳神通”诸葛元英已将那惊世骇俗的吕氏霹雳铁砂掌练到了八重功力,沙净烟又有些担心,他不愿看到声震寰宇的天山派女侠铁木清败在这位十恶不赦的辽东魁首掌下,毕竟铁木清是个女人,而且年事已高,也没听说她老人家近些年来又有哪些新的武功绝学,仅凭当年那些功夫要想战胜诸葛元英恐怕不那么容易。所以,沙净烟的内心深处还是寄希望于自己的儿子沙破天,但儿子何时能赶到呢?此外,辽东女侠吕晚娘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复仇的机会,不过,虽然吕晚娘在当今江湖女侠中也算是凤毛麟角,但仅凭她一人的功力战胜诸葛元英是不可能的,对于这一点吕晚娘肯定也十分清楚,她肯定不会一个人贸然出手,想找诸葛元英报仇的不止吕晚娘一人,东海三仙岛上的三位岛主(长发仙姑,疯癫道人和长发道人,东海异人岛上的三位岛主(金冠道人,金板道人和金盘道人,“乞丐侠”金世遗和武当掌门、人称“混元仙”的一清道长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诸葛元英,这些人个个都身怀绝技,所以,诸葛元英这次不来则已,如果要来恐怕是在劫难逃。
沙净烟知道自己兄弟四人以及自己的儿子沙破天都是被众人寄予厚望的。当然,在这个高手如云的四方台上没有人指望他登台献艺,但他却是一颗定海神针,只要他在看台上出现众人就有了主心骨,所以,他很早就来到东看台上,坐在一个非常明显的位置上。他知道众人都期盼两个人能在关键时刻出现,一个就是沙净烟的四弟、人称“乱世飞鹰”的沙净渺,在西山擂上沙净渺先是遏制了“西域牦牛”普渡真人的凶猛势头,然后又击败黄龙上人的弟子、身高丈二的铜牙禅师,三掌定乾坤,取得了西山擂的胜利,其武功之精湛人所共见,沙净渺虽然年轻,但从那时起他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就已经如日中天了。另一个就是沙净烟的儿子、人称“石破天惊”的沙破天,人们听说这沙破天先后拜过五位世外高人为师,也就是嵩山少林寺远空大师,暹罗国的国师、人称“长发僧”的摩智大师,百岁神僧暹罗法师,南海金光寺的方丈、人称“金光大师”的司马良和南海金光寺原来的方丈、人称“金光祖师”的司马弘毅,沙破天身怀少林硬气功、暹罗神掌、暹罗神剑、大力暹罗掌、暹罗金刚指、金光内气功以及金光学之天地功等多门惊世骇俗的武功绝学。
北平金氏也就是金龙和他的两个弟弟也已经到了。金龙坐在看台上一脸的平静,但沙净烟知道七年来金龙深居简出,对外宣称重病在身、卧床不起,就是为了迷惑仇人,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他肯定要亲自登台手刃仇人。但沙净烟又担心他的身体,虽然对外宣称“卧床不起”有点夸张但金龙的确是受了重伤,虽然身体已经恢复,但生死相搏之时,胜负都在一瞬间,关键时刻切忌旧伤复发!想到这里,沙净烟更希望他的两个弟弟(金彪和金豹代替他们的大哥登台,虽然这兄弟二人早年跟着他们的父亲学艺时武功平平,但后来前往华山,跟着“华山老祖”学艺,一身华山派的剑法令人刮目相看,虽是半路出家但其武功早已是今非昔比,据说二人的组合更是一绝,人称“华山双剑”。
其他受邀的武林高手也正陆续到达,就不在此一一述说了。
这时,擂官登上第一层平台,宣布擂台赛开始。
但是,擂官一宣布第一关的守关人沙净烟就大吃一惊,三铁道人曾对守关人名单做过改动,改动之后第一关的守关人是铁盘道人的三弟子、人称“大漠银镖”的普银镖,没想到三铁道人又做了改动,再次改动后的守关人竟然是“辽东四侠”的老大、人称“铁蒺藜大侠”的褚天龙,事先并没有任何人告知自己,金巧莲也不知道,守擂一方竟然无人知晓!看来此次四方台大擂非同一般,三铁道人显然是心怀叵测、暗藏杀机,这反而倒提醒了沙净烟,既然对方不守规矩,我方也应反其道而行之!但是,谁去迎战呢?
沙净烟放眼望去,果然一层的平台上站着一人,身材高大,手持一对铁蒺藜,此人正是“辽东四侠”的老大、人称“铁蒺藜大侠”的褚天龙。
就在这时,东看台上有一人脱掉大氅,飞身而下,瞬间就登上了四方台一层的平台上,沙净烟一看,来者非别,正是北平金府的大爷、金巧莲的大哥、人称“海底蛟”的金龙。
金龙高声喊道:“褚天龙!还认得在下吗?”
褚天龙答道:“来者可是北平金府的大爷金龙吗?金大爷莫非是特来报七年前的杀父、杀弟之仇的?其实,当年在下兄弟三人也是被人所骗,当时在下兄弟三人的确不知道我们进入的那个宅院就是你们金府,在下素来敬仰金大爷的母亲、天池大侠铁木清,并不想与你们金家结仇,当时在下兄弟三人手刃了金大爷的父亲和弟弟以及你们金府的一位教习,但那的确是由于事到临头、出于无奈而为之,在下兄弟三人也是心有苦衷,还望金大爷知晓,如果金大爷执意要报当年之仇在下可以任凭金大爷处置,但请金大爷放过在下的两个兄弟。”
金龙答道:“古人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件事过去七年了,现在来报此仇并不算晚,虽然你说不想与我们金家结仇我也相信,但毕竟我的父亲和弟弟还有金教习都死在你们兄弟三人之手,不可能因你一句话就此了结,这件事也不是你一个人能承担得了的,如果你们不想死在我的剑下那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你们兄弟三人自缚其身,前往官府投案自首。”
褚天龙道:“既然如此,如果金大爷手中的剑能赢了在下手中的这对铁蒺藜一切任凭金大爷处置。”
话说到此就没有必要再往下说了,二人便动起手来,五十个回合过后二人依然不分胜负。
正在这时,就见又有两个人突然窜上擂台,高声喊道:“助兴者来也。”
东看台上有人认识这二人,马上有人叫起来:“褚天虎,褚天彪,褚天龙的两个弟弟。”
不错,这二人正是褚天龙的二弟褚天虎和三弟褚天彪。
这二人一上台就高声喊道:“金家还有人吗?请上台来助助兴!”
原来,这兄弟二人见他们的大哥褚天龙和金龙在擂台上说话,虽然听的不是很清楚但知道大哥是在向金龙说好话,心中十分不忿,两人便冲上擂台想要发泄一番。
二人话音未落已经有两人冲上擂台,众人一看,正是金龙的三弟金彪和四弟金豹。
二人并不说话,一上台就和褚天虎和褚天彪交起手来。
褚天龙本想将金家兄弟的胸中怒火熄灭,没想到这哥俩却火上浇油,心中十分恼火,便虚晃一招,“呼哨”一声跳下擂台,翻身上了自己的坐骑,向场外奔去,褚天虎和褚天彪见哥哥走了,也只好各自虚晃一招,跳下擂台,骑上各自的坐骑,跟在褚天龙的后面奔向场外,金家哥仨自然不肯放过,也紧随其后追了出去(后来的结果是:褚家三兄弟直奔葫芦口,被大明军队拦截,金家三兄弟又紧紧追来,前后夹击之下只好束手就擒,被带往北平交给官府处置。
第一关就此告破,紧接着开始第二关。
原定第二关由黄龙真人的二弟子银鼎禅师守关,没想到却有两位年老的僧人飞身上了第二层平台,众人放眼望去,发现登台的两人中并无银鼎禅师,来的却是黄龙上人的大弟子金牙禅师和二弟子银牙禅师,二人一上台就高诵佛号。
只听金牙禅师说道:“各位施主,西山擂一别已有两年了,老衲很是想念各位,老衲的师弟也急于会会各位高手,就一同登台了,各位不必介意,哪两位肯赏光登台一较高下?”
话音未落又有两位年老的僧人登上擂台,众人放眼望去,发现其中一位竟然是一别两年的西山卧佛僧慕容侠,也就是当年西山擂的擂主,另一位则是个又老又丑的僧人,之所以说他丑是因为这僧人的脸上有两道吓人的刀痕,再三辨认之后人们还是认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