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在路上,他的生物钟很准,直觉告诉他现在是晚上十点多了,但是……
好亮,好吵。繁华的街灯和来来往往刚开始夜生活的人群,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不解,昔日的自己与他们为伍,他曾自认为自己已经站在同为一类的他们之上。而现在,不算长的一觉,自己不单对他们已经感到陌生,甚至是对曾生活着并且无比向往尊敬的这个世界也无比困惑。是世界改变着这群人,还是这群人改变了这个世界,又或者是二者各有责任?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他爱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值得拥有更好的,就连他现在的处境也是为这个世界贡献才造成的,世界没有错,它是美好的,至少在他心里,它永远是美好的,那错的是谁就很明显了。
他伸手掐住了一个路过的男人的脖子,单手将其拎了起来,男人没来得及反应便悬在了半空中,挣扎着去掰开掐着他的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有人急忙远离开,有人愣住,有人拿起了手里奇怪的板子对着他们,也有人在尝试着和他沟通,却始终不敢上前。
“你干嘛啊你,大街上打人啊,快,快放手!!”一个中年人离他五六米远,喊着。他那表情,明明是恐惧不已。作为曾经的同类,他知道中年人怕的有理,单手拎起一个人,谁不是瞬间会被吓呆呢?
“你放手。”一个女孩拎着手里的包狠狠地砸在他身上,然后她扔下包,用力拉扯着他掐着男人的手,“你干什么?我报警了,放手啊!会死人的!!”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男朋友?”他开口了。
“你放手!!”女孩还在用力打着他。
又有几个人上来帮忙。“放手!我已经报警了!放手!”
“十点多了,为什么还是那么亮?为什么你们还吵吵闹闹地在路上?夜晚不是该安安静静地休息吗?”他立着不动,多人的拉扯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我叫你放手!他会死的!”女孩终于哭了。
他缓缓低下头,沉思着,但他想不明白,周围这些人也不肯回答,什么时候人都变得喜欢答非所问了?
他将手用力一转,男人的脖子放出了咔嚓一声,然后身体就像破布条一样耷拉下来,没等周围的人叫喊,他拎着男人一甩,女孩还有涌上来的人都被推得后退了几步。
他将另一只手放在男人头上,一瞬间,男人的身体开始皱了起来,就像纸着火一样蜷缩起来,逐渐变成又黑又小的没有人形的一团,他用力一揉,黑团变成了零碎的碎片随风而去。
没有尖叫,没有混乱,在黑团变成碎片飞走那一刻,所有围观着的人,都呆呆地看着他这边,几秒后,像是灵魂归位一般,所有人恢复之前的模样,来来往往,嬉笑打闹,看着手里的板子……包括那个女孩,她有点疑惑地捡起了地上不知为何掉落的包,然后一脸可惜地看着掉了一地的章鱼小丸子,“啊?!我刚买的啊!”女孩抱怨着,起身背起包,再次向小丸子摊走去。
他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转身走进了黑暗的巷子里。
——————————————————————————————————————————————————————————————————————————————
“你们以为我和他!!!!!!!我……我靠!”颜烟柳长呼一口气,用手捂住头。
“那……我们怎么知道?你没看你当时那样子,又昏又吐的,怎么看怎么像那个过的……你又不肯说。”邱绛正蹲在椅子上反思自己,支支吾吾地交代。钟瞳则是拿着瑜伽球站在她旁边执行“宿舍法”。
“我不懂你们满脑子黄色废料是怎么想的啊,就算真是这样,你们堵人家家门口……要不是我跟他一起回去的,你们是不是要把他拆了?!”颜烟柳搬了张椅子坐在邱绛面前,敲着二郎腿,抿了一口沈苗递上来的谢罪快乐水。
气场压迫,邱绛又低下了头,“娘娘我错了,你罚我吧。”
“两分钟平板支撑一次搞定。”颜烟柳没好气地起身。邱绛则是抬头抱怨,“啊?!”颜烟柳没回头,“啊个屁啊。”
颜烟柳爬上床,打开床头灯,翻开了随身的笔记本。
突然,她闻到了一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