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魇站在原地,看着地上一边站起来,一边用力想把手挣脱开的尹涯。尹涯迅速把身体转到树魇的方向,一边和它对视,一边用力拉扯着手臂。树魇趁此机会率先发动攻击,它抖动身体,肩膀处那两丛高凸起来的枝干上迅速飞出好几根细针,直直向尹涯飞去。
尹涯这次反应过来了,停止拉扯手臂,双腿岔开侧向微曲,然后快速地左右侧转后弯,躲过了这几针的攻击,最后两针,尹涯双腿合并立直,右脚站稳,左脚直直抬高到胸前一个横扫,两根针便被他踢到了一边。
左脚放下的瞬间,尹涯向树魇冲去,树魇没反应,原地站着向尹涯发生尖针,被尹涯一边冲一边左右横跳转身和踢腿躲开或阻挡住。再次向下弯腰躲过一击后,尹涯没抬起身子,而是就此蓄力,腿用力一蹬,左侧身体向前一顶,抓着右手手臂无法脱落的左手自然形成了一个肘部向前的姿势,给树魇来了一个猛烈的肘击。树魇被撞地向后练练退了几步,但很快它便站稳脚跟,重新回归刚才比值的站姿。反倒是尹涯,因为本身现在的姿势就难以保持平衡,又冲刺地太用力,在惯性的作用下踉踉跄跄地向另一边滑了好几步,然后面朝下摔倒在地,与树魇的从容相比,尹涯多少有点显得狼狈了。
又一次头脚并用站起来,双方再次陷入僵持,不同的是,尹涯那沾着奇怪黏液的手臂和头盔上黏满了灰尘,他的呼吸也明显急促,身上的护甲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又是树魇先采取动作,不是进攻,而是一步一步向后退,缓慢而沉稳,这让尹涯无法产生它是想逃走的想法,后退一段距离后,树魇停住,尹涯立刻半弯腰做好应对的架势。树魇出招了,不是尖针,而是用手不知从哪扔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像是倒锥形的果实。尹涯微微歪头,这个攻击让他有点疑惑,但疑惑归疑惑,尹涯向右一移,果实擦着被粘住的右手手臂而过,然后尹涯看见,缓慢飞过去的果实背后,紧跟而来的是一根细针,细针直直地插入果实尾部,然后从头部穿出,果实也在擦过尹涯手臂的一瞬间破裂,然后,便是身上熊熊冒起的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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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尹涯被火烧得找不着方向左右乱转时,树魇也采取了行动,快速移动到那个早已被在场人士遗忘的未知魇旁,扶起半死不活的未知魇,向工地后方走去,两个怪物用力一跃,以诡异的高度和距离消失在现场。
尹涯扭动着身体,他想把手拔下来,那样才能想灭火的事,手动不了什么也干不成。“咳,呀呀呀呀……”尹涯咬牙奋力着。另一边,颜烟柳从沙堆后跑了出来,向燃烧的尹涯跑去。
“别过来!”尹涯喊到,然后后退几步和她拉开距离,接着用力扯自己的手臂。
突然,刚刚还火烧屁股乱跳的尹涯瞬间半跪下去,扭动拉扯的上身也变得肉眼可见的无力,头微微摇晃地下垂着,头盔上两个红色的眼睛黯淡了下去。然后,他的头慢慢抬起,和身体一样无力,并且在颤抖,还发出了“呃呃呃呃……”的虚弱痛苦的呻吟,同时伴随着的,是他身体类似神经反射的抖动,那种被火烧到后因疼痛产生的抖动,十秒后,他有无力地耷拉了下去。
颜烟柳看不下去了,扔下手里还拿着的笔记本,向前走去,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上去能干什么,但总比站在原地抓耳挠腮好受。她刚走两步,那两个眼睛又瞬间亮了起来,紧接着,尹涯迅速抬起头,向右边看去,想是想到了什么,他站起身,三步并两步走到了最大的那个沙堆,或者说沙山旁,弓腰,右侧身子,右腿向后挪动,蓄力,接着右腿逆时针拼尽全力来一个横踢,高高的沙山在超出常理的力量下倒塌,尹涯趁机朝沙堆底部扑去,任凭倒塌下的沙子将自己掩埋,不一会,沙子就把他整个人埋在了下面,什么也没露出来。
一片死寂,颜烟柳看着面前倒塌的沙堆,不知所措的她在回过神后向大概埋着尹涯的地方走去,伸手挖了挖,随后,尹涯便从颜烟柳挖的地方的两米开外破沙而出,他的手臂已经脱离了束缚。
“没事吧?”颜烟柳上前搀扶尹涯,尹涯在她的协助下跳出沙堆,然后示意颜烟柳让开,按动腰带上的按钮解除了变身。他身上没有烧伤,甚至衣服、皮肤上都没沾着沙尘,但颜烟柳还是下意识地问,“你怎么样?”
“没事。”尹涯平淡地回答,“我刚才着火时发生什么了吗?”
发生什么?颜烟柳想了想,“不清楚,像是突然无力了一般,而且好像是被烧痛了一样。怎么了?”
“没什么。”尹涯迅速岔开话题,“你呢?没事吧?”
“没有。”颜烟柳摇了摇头。
“那赶紧回去吧,因为身体是阿桥的,我只是附在他身上,所以我感觉不到难受、无力、疼痛什么的,这几天他可能会不太舒服,帮我照顾一下他。”尹涯一边快步走一边说着,“你直接回宿舍去吧,别在这逗留!”说完,他直接跑了起来。
颜烟柳一脸懵得被留在原地,然后突然想起此地不宜久留,捡起地上的笔记本,然后又跑到那两个被尹涯敲晕的工人身边,确定只是晕过去后便小跑着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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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桦桥躺在床上,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他只知道现在自己醒了过来,而且,他好像发烧了,他梦到自己在火里,浑身都是被火燎到的灼热感,醒来以后果不其然,他尽全力坐起,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没有发烧时的那种对冷水的抗拒感……相反,他在渴求大量的水,他一口喝完杯子里的水,然后直接拿起大水壶,掀掉盖子,咕噜咕噜地把水灌进喉咙。
不像发烧,尹桦桥在大口咽下水时想到,这更像是被火烤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