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上前说道：“你不知道，被人叫小黑胖子的都很有能耐。我哥有文化，当过押……衙门里的催办，能给柴大官人办事。”

如果不是宋江捅了一下他的胳膊，他差点儿把‘押司’二字脱口说出来。

那小厮道：“你们能有什么办事的本事？柴大官人交游广阔，手面宽绰，遇上再大的事，找个朋友几句话就能搞定。哪里用的着你们去办事？我们府里养的食客全是吃闲饭的，没一个有用。”

宋江想了想，又道：“我也会养马，要是府中忙不过来，我可以帮着遛马。”

那小厮立刻一脸警戒，说道：“你这人真是得寸进尺，还没进府，就先惦记上我的工作。你知道我能有一份儿遛马的活儿多不容易吗？我们这里施行末位淘汰制，每月赶走一个干的最差的，我为了留下，吃了多少苦？你不会明白！”

宋江不解问道：“遛马能吃什么苦？我在老家也经常干这活儿，容易得很。”

那小厮眼泪都快下来了，说道：“就是因为可替代性太强，所以我们很没有安全感，不得不长时间加班来增强自己的竞争力。你以为我是今天早上才出去遛马的吗？其实我是前天早上出去的。”

宋江很不理解，问道：“遛马哪里需要这么久的时间？你这是在浪费生命！”

那小厮道：“你以为我想吗？附近的草都被马儿吃的差不多了。要想让马儿吃到优质牧草，只能去更远的，别人不愿意去的地方。我是马厩小组连续九个月的第一，不但一次遛马需要三天，而且在回来路过小溪时，还主动把马洗刷一遍。”

宋江不禁竖起了大拇指，问道：“你三天一趟，一个月最多能遛十趟，什么时候休息呢？”

那小厮道：“休息？什么叫休息？只有对柴府没有贡献的人才会休息。我是柴府马厩小组第三副组长，只要我再熬三个月，年底就有望升任第二副组长。”

宋江又问：“他们也都没有休息时间吗？柴府的休息日怎么安排的？”

那小厮道：“柴府本来是十日一休，一个月能休息三天的。可是自从柴大官人名满天下，来投奔的人络绎不绝，府中编制严重超支，为了能长久地留下来，大家拼命内卷，就到了现在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