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眼睛被血水染红,依旧死死抱住络腮壮汉,始终不曾松手半分。
“孩子她娘!”独臂男子目眦欲裂,面容惨然,向着自家妻子跑去。
“滚开,废物!”另一人一脚将他踢飞,脸上满是不屑,嘲讽道:
“劳资们可是正当防卫,这女人自己找死,先动的手。”
他蛮横无赖,给自己找正当理由,想赖过这事,他也怕同伴一下子就给这女人敲死了。
周围木棚内有人悄悄探出头查看情况,被那行凶三人一瞪,又缩了回去。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有人会为素不相识的人打抱不平,更何况那三人是游民巷出了名的凶人,上头还有点关系,不然也不敢做这等凶事。
“给劳资滚远点。”一人狠狠踢在独臂男子肚上,脸色狰狞。
独臂男子忍受剧痛,眼含热泪,用仅剩的一只手撑地,艰难向着女人爬去,身下是一道道血迹。
刚刚那一脚力道不轻,已经让他受伤,身上衣服都被血水染红,若得不到救治,今晚恐怕都活不过去。
女人终是被打得气若游离,抱住络腮壮汉的双手慢慢失去了知觉,眼中也变得朦胧起来,似乎快被活活打死了。
仿佛间,她看见自己跟丈夫在河边灯会猜字谜,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那时候自家男人是那么意气风发,英俊潇洒,腹有诗书才华气。
“下下辈子再做夫妻”女人嘴露幸福笑容,血水混着眼泪滴在地上,像她第一次弹琴的声音。
“爹爹娘亲你们不要丢弃芸芸,芸芸再也不喊饿了。”
小女孩慌乱哭喊,小小的身影无助可怜,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嘴里还有一口没来得及吞下去的馍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