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不敢大意,将手中的拂尘放在一旁,从怀中取出一物,竟然是一方古香古色的小盒子。
盒子近似于方形,枣红色的外色,有半个手掌大小。
袁天罡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辨别了一下方位,双手高举这个枣红色的盒子,冲着东方深深一拜。
紧接着,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将那个枣红色的小盒子,上下摇晃了三次。
来到案几旁,轻轻地打开盒子,从里边依次倒出了六枚铜钱。
“陛下,据卦象显示,此次河南道大雨一直会持续到七月望日。”
七月望日,也就是七月十五,现在才刚刚七月初,看来还得再下上十多天啊。
“玄龄,户部可曾将赈灾的粮食准备停当?”
“陛下,秋粮要再等一个多月才能收上来,如今从长安最多只能起运十五万石粮食。”
“考虑到河南道水患,境内至少减产了一半,受灾之处的秋种估计也会受影响。”
“如此一来,尚需三十万石粮食,才能让整个河南道支撑到明年麦收。”
大唐这几年已经显露出强起之势,可惜三年两头的闹灾荒,粮食产量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尤其河南道地处平原,更是大唐的产量重地。
大唐的河南道,主要包括后世豫省的淮河以北,齐鲁省大部和冀省南部少许,囊括了著名的黄泛区。
“那么,缺少的这三十万石粮食,诸位可有办法筹措上来?”
听房玄龄说完,李世民也是眉头紧锁,一筹莫展,那可是三十万石粮食,不是沙土随手就可以抓一把的。
“房相,可否削减一下灾区饥民的用度?粮食省着点儿吃,也许就不需要这么多了。”
看到没人说话,坐在一旁的国子监祭酒孔颖达说道。
“哎,孔祭酒有所不知,方才说的那个数目,房某已经是往少了报了。再说,大雨过后势必要进行灾后的重建,如果连肚子都吃不饱,恐怕灾后重建就是一句空话了。”
不是孔颖达智谋不够,实在是因为他并不在相关部署任职,不像房玄龄考虑的那样周全。
“雉奴,你可有什么想法?”
冷不丁的,李世民瞅见了在一旁看戏的李治,就随口问道。
“父皇,有诸位朝中贤能在此,儿臣如何敢放肆?再说,儿臣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孩童,怎能……”
“哈哈,晋王殿下何必如此自谦呢?有志不在年高,古之甘罗十二岁就能拜相,晋王殿下也是十二,岂能让古人专美于前呢?”
好嘛,这个孔颖达自己说了条不着调的建议还不算完,居然又在一旁给李世民帮腔,这是在挤兑李治吗,还是心疼他那“正气歌”呢?
“嗯,前几日老夫去见了叔宝,听说叔宝说晋王殿下少年老成,胸怀四海、腹有良谋,老夫也想听听晋王殿下有何高见?”
魏征也在一旁说话了。
作为当年瓦岗山上结拜的大哥,虽然是一名文臣,跟那些武将走的不算太近,对排行第二的秦琼却始终是另眼相待。
看着众人都盯着自己,李治就知道今日这局是跑不掉的。
“好吧,既然诸位叔伯都想看小子献丑,那小子就斗胆胡言几句,行不行的通,小子也顾不得了。”
见这老几位,还真的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李治索性就豁出去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首先要解决的是粮食问题,那么哪里有粮食呢?”
缺粮显而易见的事情,这算不得什么高见,只是哪里有粮食,这个问题倒是让在座的几位大佬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不知道李治想表达什么意思。
“粮食,灾民手里一定是没有的,即便是普通的农户,也未必能有多少余粮,而户部也只能挤出来十五万石。”
“雉奴以为,剩下的三十万石可以从两个地方出,一个就是官府的那些‘战备粮’,好在一两个月新粮就能下来,虽然杂粮居多还是可以抵挡一阵的。”
“另外一个,雉奴以为才是我等更应该考虑的,就是‘借粮’,甚至可以让人‘捐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