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怎么称呼?怎么大晚上的还在跑商?”
“鄙人姓金,做远商生意,因错过了住宿只好连夜赶路了,亥时宵禁之前应该能赶到青龙县。老弟怎么称呼?”
“小弟姓孟,朋友都叫我老孟。金老板这是从哪里来?看你赶车的车夫,有点不像本地人啊。”
“他们是北方胡人,胡人人傻听话力气大,好使唤……”
老孟和老金两人很是投缘,不一会儿天南地北的聊开了起来。陆轩听着听着,眉头微微蹙起。
“金老板,你们是去年去的北方,按理说年前就该回来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还不是年前的雪灾么?连绵三个月的大雪,没有清理的地方,积雪一丈多厚。草原上冻死牛羊无数。道路冰封,我们等到冰雪化开才上路,还差点没能回来。”
“年前北方有下雪么?”老孟疑惑的看着陆轩。
“如果北方有这么一场大雪,没理由我们没听说才是。现在已是六月,就算消息再闭塞也该传来了。”
“你们是不信我说的话?我老金走南闯北二十年,从来不胡说八道。”
“老金别恼,我们没说你撒谎,我们的意思是我们孤陋寡闻竟然没听说。”
车厢中,陆轩两人的前面王浩突然踢了踢黑娃的脚,“黑娃,一次两次可以了,别得寸进尺啊。”
“什么得寸进尺?我什么都没干?”
“什么都没干?上车之后你放了多少个屁了?臭死了。”
“我没有!”
“不是你还能是谁?就你那个方向飘来的。”
“老金,听你的口音,是静海府青冈县人吧?”老孟又换了个话题问道。
“是啊,青冈县金滩镇人,改天你们到青冈县我请二位喝酒,老金我最喜欢交朋友。”
“金滩镇人?我也是金滩镇人啊。”王浩突然回头说道。
“哦?小兄弟也是金滩镇人?缘分啊,金滩镇金家知道么?我,金钟恩。”
王浩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身上的汗毛肉眼可见的竖了起来。
“金老板……你……你……你不是十年前就死了么?”
“放屁!”金老板怒狠狠的骂道,“老子不是好好的么?你倒是说?老子怎么死的?”
“我也只是听说……听说十年前因为大雪封路,金老板率领商队不顾劝阻坚持要往回赶,一天夜里遭遇冰雪,整个车队六十多人全都冻死。等到了第二年开春冰雪融化才有人在冰雪下见到您的商队……”
王浩说着,陆轩和老孟的心咯噔一下,纷纷别过脸看向老金。
去年北方草原没有下雪,但十年前确实有一场大雪灾。冻死牛羊无数,第二年开春后,北地胡人大举来犯,打了一年才将胡人打退。大赵和胡人都损失惨重,赵国十年没能恢复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