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茅屋前的景象换了一遍又一遍,茅屋被风吹雨打,风吹日晒,早已换了模样,显得破败不堪。茅屋前一直闭眼的黄金巨龙也慢慢积灰,灰尘一层又一层,云卷云舒,寒来暑往,就是没有看见巨龙睁眼过。不知是过了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还是一亿年,黄金巨龙变成了灰龙、土龙、石龙,最后被灰尘草木掩盖,变成了门前的一堆石头。
门前的那些山脊树木也早已换了模样,哪里还有什么巨龙凌天的景象。
至于茅屋内,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景象,被抬进去的那个女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似乎就是一个不吃不喝,也没有三急需求的“死人”。
而这个地方,也再也没有其他人来过。
“大家跟进了,说你呢,那个聪明绝顶的长胡子性感大叔。”
一个其实只是秃头,胡子邋遢的大叔,只得赶紧跟上这群游客队伍。
秃头男人旁边的一个姣好少妇掩嘴偷笑。
“也说你,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不敢说你了,两位大哥大姐,麻烦你们跟上好不好,这样的进度太慢了,我们怎么能够赶完这一天一夜的华胥镇游览计划啊?
嗯……我们现在到了华胥镇,传说很多年前,有一头巨大的黄金巨龙降落再山巅,带来了一群美丽的仙女,那些仙女拥簇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神仙,而那位女神仙就是华胥氏,是古时期华胥国的女首领,她是伏羲和女娲的母亲,炎帝和黄帝的直系远祖,誉称为‘人祖’,是中华文明的本源和母体,被中华民族尊奉为‘始祖母’。”
听到华胥氏和伏羲女娲的名字,那一队中年男女,互看了一眼,嘴角挂着笑意。继续迈着脚步,跟着这三十人的旅行团,不紧不慢的游览着这些人造景观。
导游很是敬业,继续将自己知道的神话传说告诉这些游客,游客也是认真的听着。
中年妇女说:“哥哥,你看那人很是奇怪。”
胡子邋遢的男人说:“我叫你别叫我哥哥,我是你丈夫。”
“可你就是我哥哥嘛。”
“这都多大人了,不害臊。你说的是哪个人?”
“就是那个很是强壮,个头很高,留着长发,带着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
“你这花花肠子,你是看上人家了吧?”
“和你说正经的,你又不正经了。”
“现在哪个不戴口罩,别人戴口罩,你说别人奇怪,你自己还不是戴口罩。”
“切,爱信不信。”
女人说完,一脸厌烦的向前走去。
男人咧着嘴,摇了摇头,赶紧跟上去,拉着女人的手,搂着女人的要,嘴巴凑到女子耳边,继续嚼着舌根说:“我知道,他给我一种亲切的感觉,却又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对他毫无影响。”
“我也是。”
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似是感觉到了两人的目光,与两人目光交汇,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人,两人也是静静的看着他,两人已经从那个男人的目光之中看到了那种熟悉感,男人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两人身份,可是两人还是想不起来这人到底是谁。
男人转身,只留下两人还在看着他的背影思考他到底是谁,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大家看,这是华胥氏的泥塑,真是栩栩如生,华胥祖母头上盘发,身着龙鳞,和神话传说里面一模一样。很是华贵……”导游尽量想用夸张的语气表现自己的惊讶之情,却是给人一副做作之感。
妇人看着那个泥象说:“哪里像了,一点也不像。”
男人说:“哪里不像了,那个双下巴和颈纹,简直一模一样。”
男人学着导游的夸张语调说着。
妇人抬脚就用脚跟踏在男人的脚上,却被男人笑眯着眼睛躲过,直让女人恨得牙痒痒。
两个人却不知道,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也是抬头看着那个泥象,皱着眉头,口罩之下轻轻蠕动着,似乎男人说了一句什么话,却是周围的人都没有听到。
夜已深,旅行团住在一个早就订好的民宿之中,民宿房间的很多灯光都还是亮着,想来很多人对于这种旅游都还保持着新鲜感,正在好奇的打量自己的房间,或者是拿着手记找人聊天,搜索附近好吃的好玩的,或者是忙着把自己白天拍到的有趣视频和美丽风景整理剪辑出来发到网上。
那一男一女的房间灯光熄灭,两个人影从房门之中走出,瞬间消失在门口。
一个房间的灯光也是熄灭,一个人影也是消失在了门前。
一道人影跟着前方的两道人影逐渐远离民宿,两道人影顺着华胥沟狂奔,十分钟时间,已经行过二十多里的路程。两人对视了一眼,忽然分开向着两别飞奔。
身后跟踪的身影却是忽然停止,站在原地。然后身影迅速消失不见。
在身影消失不见之时,那两道明明已经分开的身影,却是忽然出现在了那孤独身影消失的地方。
两个身影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可置信。
“明明感觉到那个气息已经跟着我们狂奔了十多里地,甩也甩不掉,想着活捉它,却怎么突然消失了?真是奇怪。”
正是白天那个旅行团之中的中年邋遢男人的声音。
“算了,别管他了,办正事要紧,只要他再次出现,我们一定饶不了他。”
这正是白天那个少妇的声音,看着那凹凸有致的身影,更是确定无疑。
两人又消失在了原地,身影像是鬼魅一样向着山沟狂奔,一瞬间就消失在了山沟远处。
而那个单独的身影又出现在了原地,一个苍老的男声响起:“还是年轻了许多,阅历不够啊。”
说完,身影又跟着刚才两人消失的方向跟去。
两个身影奔到了一个山崖之下停住,那个身影也停在了不远处。
中年男声说:“翻过这个泗水华胥山,我们就到了。”
女子点点头说:“走吧。”
只见两人忽然跳起,身体落在崖壁之上,却是不往下掉,而是紧紧贴在崖壁之上,速度依然不减的向着山顶奔去。就像是一个早就习惯于飞檐走壁的爬行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