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寒风如刃。
萧正逸左手捂着胸口,右手从衣角撕扯下一块麻布,匆匆的揉成布团,赛进胸口中,用力的挤压着伤口,步履蹒跚的走在冷清的长街上。
这段路实在太长,他不仅仅觉得疲倦,而且从未有过的痛恨,痛恨自己毫无办法,无能、无力。
鞑子不停的叩击虎头关已经半年有余,他不止一次上书,却一次又一次的遭到斥责,从总兵到一个火头兵,再到现在的布衣,半年内做了个遍。
人生本就多舛,任何人都无可奈何。
他深吸一口气,却不住的咳嗽,他苍白的脸上顿时浮现一抹惨色,突然,他跪倒在路边,从身后抽出一柄断剑,剑上依稀可见他沧桑的面孔,颤抖着用双手将剑插在泥土中,又取出剑鞘置于地上,用断剑狠狠的劈了过去,只见那剑鞘应声而断,上面的萧字也四分五裂,从中脱落下一块白色的绢布,他伸出手颤抖着捧起起这块绢布,安静的凝望一番,沉默不语。
寒风更劲,一阵破空声,撕裂了天地的肃萧。
是何人在寒风中御马急奔?萧正逸面色突变!只见一策白马自远方急蹄而来,马上一身红衣,人未到,声先至!
萧正逸急忙起身,却一阵气短,四肢发麻,不由得依着断剑,直视过去。
马到了他的面前,他才看清红衣人,只见此人星剑入眉,双目清澈见底,嘴唇微张,一头长发随意的披落在背后,左手持缰,右手持剑,剑上的七颗白色宝石在残阳下反射出异样的微光。
这把剑如人一般,红色,如血的红色。
萧正逸笑了,脸上泛起释然的面色,道:“是你啊,终究是死在你前面了啊。”
红衣人一言不发,剑花一挥,剑如游龙一般在萧正逸的脖子上一转,“嗯?!”红衣人大吃一惊,并未想到萧正逸没有出手抵抗,反手顺势一挥,一缕长发截然而断,萧正逸瞬间气绝!
“这是?”红衣人眉头一皱,盯着绢布道,“正逸兄,何苦呢?”只见红衣人未曾下马,将剑移至左手,伸出右手,内力涌动之下,将绢布吸入手中,“果然”顺手将玉石塞在马侧的背囊中,又小心的用手中的剑挑起地上的残剑仔细端详了一番,“龙”话未说完,只听一暗器破空而来,红衣人剑光一闪,转身上马,“这把剑,留给你那儿子做个纪念吧,倘若”
寒风呼啸,血渐渐冷去。
宝庆茶楼,人声鼎沸,来往掮客,络绎不绝。
靠近窗边的桌子上,放着几两碎银子,茶盏里面的茶叶一芽两叶翠嫩欲滴。
“七星门,长生谷,散魂宗”店小二将用力的擦拭着桌子,眼里的厉芒一闪而过,“来咧!客官里面请~~楼上的,二楼雅座一间,贵宾四位!!”,随手将银子捏成几块,偷偷的将一小块放在腰间,继续吆喝起来。
一名兵士静静的蹲在茶楼门口的角落,大口灌着二文钱一瓶的烈酒,泪光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