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摇摇欲坠的“门”和通红的“欠债还钱”字样,萧宁一脸尴尬。放眼望去,一幅被洗劫过的样子,刻有“柳家刀坊”的门匾被风吹的摇摇晃晃,发出轻微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柳师傅”萧宁轻呼道:“柳师傅,我来了”
走进内堂,堂内的墙壁上还有字画的印记,仿佛在无声的控诉曾经遭受的磨难,地上还残留着些许木板,可能是以前家私的部件,墙角边还有几具老鼠的尸体躺在灵位上,看着风干的样子,应该有一定的光景。
“柳氏先祖”的画像却正正方方的挂在墙上,奇怪的是,画中并不是先祖的容貌,而是先祖劳作的样子——磨刀。画中人肌肉高耸,汗流浃背,正对器胚开刃,旁边火炉火焰四射,似乎要冲出画来,焚尽万物。
“萧宁,你看到了什么?”冷不丁一句话从背后传来。
萧宁吓了一跳,连忙回头,怎料被一脚揣在屁股上,不由颠颠撞撞向前冲去,直至双手扶墙才稳定了身形。
“一点戒备心都没有!背后有人你居然第一时间回头?如果这是一道陷阱,你早已死无全尸!”这话从远方而来,不怒自威。
柳师傅缓缓走进来,身着短打,单手负背,脸上严肃万分。
“萧宁,越奇怪的地方越危险,越熟悉的地方越可能暗藏杀机。任何时候都不能失去戒备心,失去了戒备,就等于门户大开!”柳师傅从地上捡起灵位,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将其正放在画下,随口道:“江湖是一个看得见又看不见的杀戮场,你若想在江湖上生存,除了努力之外,更重要的是,永远不要放弃戒备!”
柳师傅对画像作了个揖,遥指“柳家刀坊”的牌匾道:“十年前,这里并不叫倚花剑宗,而叫倚花宗。”柳师傅思潮涌动,继续道:“一把倚花剑,若没有萧家的铸剑术,柳家的磨刀术,郑家的附毒术,王家的藏器术的加持,那就不是一把真正的倚花剑。柳家刀坊,真的名字叫应该做柳家磨刀坊!可惜时陈宗主率我宗弟子北上抗鞑,离奇失踪,宗门弟子死伤无数,元气大伤,倚花宗也逐渐分崩离析,只剩现在的倚花剑宗”
“那我父亲”萧宁忙道。
“你父亲是倚花宗中的集大成者,他认为之所以抗鞑失败,全因力量不足,他主张抗敌非一宗一门之事,需举全国之力,便投身朝廷,期以改变朝廷颓势,然他身处高位而不自危,被小人玩弄,最后落得个这般下场。”柳师傅喃喃说道,“萧宁,你明白了么?倘若你不能比小人更小人,比鞑子更可恶,你如何在江湖上完成自己的梦想?”
柳师傅看着还在消化的萧宁,并未继续说下去。
他希望萧宁听进去,听进去,未来在江湖上可以活的长一些,过的好一些。
他又不希望萧宁听进去,他不想让萧宁幼小的内心过早的浸泡在染缸中,少年就应该有少年的样子。
“时不我待!”柳师傅暗付,看了看萧宁。
“正逸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