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给我写一封信吧。”
“我这就去找纸笔。”清云连忙站起身,在伤兵营内搜寻一大圈才找到笔墨与白纸。他匆忙回到那名重伤者面前:“说吧,你说我来写。”
可那名伤兵却毫无回应。
清云走上前摇了摇他的身体:“醒醒!你不是要写信吗?”
那人还是毫无回应,一旁负责处理尸体的官兵走上前、将白布盖到他的身上,再将草席卷起、抬到放置尸体的专门地点。
清云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手中白纸在风中发出“哗哗——”的声响。
另一旁、一个脸色稍好些的伤员苦笑道:“兄弟,不介意的话给俺写一封吧。”
清云转过身,理了理思绪:“说吧。”
那人挪动身体、找了一个舒服点的躺姿:“娘,俺对不起你,不能给您老人家尽孝了。俺死了之后你们来认领俺的尸体,就把俺埋在俺爹的坟旁边。还有俺死之后官府给的钱,统统给俺弟娶媳妇。”说着,那伤兵居然哭出声来。
“住处和姓名呢?”
“就写分水县、店子乡,高杨氏收。”说完这些话后,那名伤员早已泣不成声。
清云将信纸折叠好、收进怀中;四周自知生还希望渺茫的伤员都哀求着要写信,清云只好一个一个地将他们的遗言写下;再郑重地收入怀中。
直到酉时,大多数伤员都已入睡,清云摸着怀中三十几封绝笔信、只觉得胸口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