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手下留情(1 / 1)

而对于底下的那些小喽啰和品级较低的官员们,朱天启则没有在意,也没有着急刻上他们的名字,毕竟下面这些小官儿能捐的银子也多不了,他们愿意往后拖就拖,不想在功德碑上留名就不留,反正最后银子都是要捐的,他们也跑不了。

可下面的人即便没有被刻上名字,没有前面那些大佬们所面临的压力,但是他们同样也是在乎名声的啊,眼看着大佬们都纷纷开始捐钱了,有些手里有钱的小官儿们也都开始花钱买名声来了。

徐光启和来宗道对这些人自然是来者不拒的,银子收下,名字刻上,皆大欢喜。

不过这些人的名字一刻上去,可真是打了钱谦益和钱龙锡他们这些大人物们的脸了,因为人家一个小人物都这般心系黎民百姓,慷慨解囊,急公好义了,他们这些大人物却还拖拖拉拉地没有动静,就难免会落人口实了。

因此钱谦益和钱龙锡只能认栽了,而且要捐银子还不能比徐光启他们三个捐的少,毕竟大家同在内阁,又都是六部尚书,捐的少了也是让人笑话,再者说了,谁人不知道他们这些来自江南的东林党大佬家资雄厚啊,就更不能显得太过吝惜钱财了。

自朱天启放话以来,还没到一个月的时限,功德碑上刻着名字的官员们便都把银子捐上来了,而且一个个捐的银子还不少,没有低于一千两的。

加之还有那些小官们儿跟着凑热闹,虽然每个人捐得银子都不多,但是加在一块儿之后,数目还是相当可观的,京中大小官员总共不到八百人,基本上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捐了一笔银子上来,最后合计了一下,竟然足有三百万两之多。

看到这个数目之后,朱天启还真是吃了一惊,要知道,当年大明都要亡了,崇祯让大臣们捐饷,最后也才捐出来不到二十万两银子。

这些大臣们真的没钱吗,当然不是,而是他们压根儿不肯拿出来,结果李自成进京之后,一番严刑拷打,就从他们身上搜刮出来将近八千万两的白银。

难道说是自己比崇祯更有魅力吗?当然不是,朱天启很清楚这件事,他也很清楚自己这次能够从大臣们手里抠出这么多银子来,那完全是因为自己掌握了大臣们的“痛点”。

像崇祯那样跟他们讲家国情怀根本不靠谱儿,这群人才不管你亡不亡国呢,早就做好了换个老板继续干的打算。

所以对付这些贪慕虚荣,毫无节操的文官大臣们,还是得拿出点儿他们在乎的东西当诱饵和把柄,他们自然就舍得花钱来给自己买名声来了。

朱天启把银子收上来之后,也没有耽误,马上派人给张国纪送了过去,以供张国纪收粮之用,并且派人告诉张国纪,这三百万两花完之后就收手,把粮食就近入库便是。

秋粮的数目比起夏粮来只多不少,三百万两连秋粮总数的二成都收不足,剩下的八成粮食怎么办?就便宜那些士绅豪族和贪官污吏们吗?

没错,朱天启还就是这么打算的,这不是在向他们妥协,非要说出个这么做的原因来,可以借用《孙子兵法》里的一句话,“归师勿遏,围师必阙,穷寇勿追”,说的就是不要过分逼迫陷入绝境的敌人,还是要给敌人留一条生路的,否则敌人狗急跳墙,临死反扑,反倒是伤及自身。

如今朱天启还没有能力真正击败整个文官集团,也没有与之正面抗衡的能力,所以还不能完全断了他们的财路,引得他们跟自己拼命,当忍则忍。

不过文官集团们很明显是没有想到朱天启会给他们留一条财路的,所以当张国纪在各省府州县的税务司衙门旁的收粮点都撤除了之后,文官集团甚至还有些难以置信,有些怀疑是不是又有什么别的套路或陷阱。

直到张国纪的收粮点都已经撤除干净了好多天,百姓们开始满大街地找粮商卖粮食了,他们才敢冒头儿,争先恐后地出来收粮,这让本来已经对收粮之事绝望的人们重新看到了希望,甚至一个个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即便今年他们在夏粮和秋粮中总共收到的粮食只有往年的一半儿,又给朝廷捐了一大笔钱,最后能赚到的银子已经相当有限了,但总体来说,这个结果还是超出了他们的心理预期的,毕竟从之前皇上的一系列手段来看,可是没打算给他们留活路的。

不过虽然现在朱天启不再派人跟他们抢收粮食了,但是对于各省府州县的税务司的税收工作还是很关注的,现在征收的主要是江南地区的税款,那可是东林党和朝中文官集团们的地盘儿,今年毕竟是赋役改革和新税法推广的第一年,是容不得半点儿差错的。

秋税的征收一直要持续到明年二月份才截止,时间很长,朱天启不可能在这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亲自盯着此事,只好把这件事交给了朱由检去主管,现在对各地税务司税收工作进行监督的本就是锦衣卫,那么索性就加派人手,除了提高监察力度之外,也要解决一些税务司工作上遇到的麻烦。

这一次,朱天启同样给朱由检发了一把尚方宝剑,并当众任命朱由检为钦差大臣,总督全国税务征收工作,并下口谕:“凡是税务司官员胆敢贪赃枉法,玩忽职守的,皆可先斩后奏;凡是胆敢拒不纳税,或妨碍朝廷税收,以及偷税漏税者,皆严惩不贷,情节恶劣者,可格杀勿论!”

有了之前张国纪斩杀阻碍税收的知府一事作为前车之鉴,这一次大家可没有敢不把皇上说的话当回事儿,也没有人敢怀疑朱由检的魄力,敢再去挑战朱由检的底线,去以身试法。

其实在江南的各布政使司收税的主要难题不是田税,而是工商税,虽然之前朝廷也收工商税,但是却并不重视,也缺乏监管,因而偷税漏税的情况十分普遍,每年只能象征性地收上来一些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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