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很神奇的医疗手段,我是城市里下来的,城里只有白色的那些,他们应付起病人来相当随意,或许病大多都是自己好的,与药无关。厉害的照着外文的研究报告试,开出来的难以买到。我的伤,当时快见白骨了,敷上草药,后面甚至连疤都不留,你看,”
他卷起袖子,一道疤痕显著,“小时候被玻璃划破的,医院看完单是缝了线晾了个把月,结过痂,后面成疤了。”卷起裤腿,痕迹淡淡,“当时大概是这里,啊对,能摸到一点点凹陷……”
“总之,那里保留了很多‘传说’之物,听闻过却没看过的东西,切身领悟到了的,林村是中华文化的活化石……我希望它永远保持‘纯净’。”
“很微妙。”
父亲一言不发,食福叔叔则自豪地红着脸:“老听他夸,我都不好意思了。”
“福哥儿,我说的实话,唉,那是真……”叩门声打断从书生嘴里出来的烟气,眉头随之锁紧,“咳咳,谁啊?来着了!”
烟恰好灭了。
“闻芷清(书生名……我不……唉……能进去说么?”
“我不打算放你进去……在这说吧。”
“是来了什么重要的人么?记得你家也……那个我叩门前,无意听到一些……”
书生有点愤怒:“你!”
“我真的,很想聊聊,和你。”
“我现在并不!”
父亲和食福叔叔起身捏着我,细声提醒进屋,然后我们仨一起回房去了。进了房间后,我小心试探门外那位的身份。食福叔叔一脸沉重,但可以看出忧虑之中抱有“大概是猜错了”的希望,父亲对我用着几乎看不出幅度摇头,我刚打算听命了结打算,食福叔叔就开口了:“书生当初被他们发现的时候,是从山崖上掉了下来的,那样的地方掉下来,还能活着属实是万幸。”
他用力摇了摇头,“他说,如果同伴没有选择逃走,他一定不会失足掉下来,落下的刹那他想到过化作厉鬼前去索命,就像小时候听到的那些故事……”
“出来吧,人我打发走了,当然如果你们打算就准备睡觉也行。”
“啊,没什么大问题吧。”食福叔叔疑虑地问道。
“唉……那晚事情的延续,”书生支支吾吾挤出话,“那个懦夫,还是那样,自己不想活却又不敢死。”
听到这话食福叔叔的猜想已经证实了,脸上的希望完全消散,他也许在想书生的遭遇,而门外那位,正是当初一起被发配至此的城里学生,又同是失去了城里几乎所有亲人而被迫滞留于此的难兄难弟,正感慨彼此同病相怜互相发誓今后要彼此好好照应却又立马狠狠抛弃“唯一”的兄弟的人。那个人也是阿苦的父亲。
“另外,明天我可能得外出一下,镇长儿子,哦,现在是镇长了,要办自己父亲的丧席。”
“没问题的。”父亲最快答应下来。
食福叔叔则稍微思索了一下“我想去买些什物,顺一段路。”
“集市么?!”我有点兴奋。
“你想去?”食福叔叔起心逗趣。
“嗯!”
“福兄,我劝算了,这里不好这样。”书生出言规劝,父亲也附和点头。
“你说的,的确如此,歹歉了,阿仁。”
“福兄你去去没问题的,镇东头穷得像荒野,我也恰好有几件什物需托你带,明早一起出发,顺路一段。”
食福叔叔起身和书生出房去了,我和父亲呆在房间里,他扶我双肩用布列塔语与我对话:“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多看看,但既然书生和福叔叔这么说了,我们最好听从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