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这你快服下吧。”风揽月小心地走到苏钥面前,将手中的汤药端给她,也不知为何,平日里伶牙俐齿的风揽月在苏钥面前总是口齿不利索。
苏钥看着这有些痴痴的大男孩,眼里总是藏不住笑意。她端起汤药服下,还好这汤药甚是清甜,不像一般药物那样苦涩。“蚀骨断肠散”乃是极烈的毒药,以这极北苦寒之地生长的冰莲中和其药性,但最重要的是辅以内力化解毒性。因此,当苏钥服下汤药后,这解毒的第一步才算完成,接下来才是最困难的地方。风揽月要将雄厚的内力输入苏钥的体内,将毒性化解,但若是内力不足,不仅无法解毒,解毒者也会因内力枯竭而衰亡。
待苏钥将碗放下后,抬头就看到了风揽月涨红的脸,不明所以的她还不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苏姑娘接下来我要帮你彻底化解体内的毒素,期间会有些许痛苦,‘蚀骨断肠散’至阳至烈,化解时中毒者犹如火烧般难耐。因此”风揽月取下一段绸带,蒙住了双眼。接着说:“因此苏姑娘最好还是褪去身上衣物,借由玄冰床缓解。”
听罢风揽月的话,苏钥的脸颊也是红彤彤的一片,身体也逐渐燥热起来。难道毒性提前发作了?
见风揽月将眼睛蒙得死死的,已然准备就绪。苏钥犹豫片刻后起身慢慢褪去身上衣物,盘坐于玄冰床上。接着细声细语地说:“我准备好了。”
风揽月听到苏钥的回应,深吸一口气。轻轻一跃,正好落在玄冰床上。让苏钥心里暗自嘀咕,这个呆子,眼睛蒙好了没呀。还未等苏钥反应过来,只见风揽月两指并拢,点在苏钥的脊背上。一股青色的内力顺着指尖缓缓流入苏钥的体内。苏钥只觉脊背一阵清凉,顺着脊柱流遍全身,接着体内残余的毒素与这股力量开始冲突。她顿时感觉似有一把大火在体内燃烧起来,痛苦得她紧紧咬住牙关。两股力量像是两军交锋,在其体内逐渐消耗,可给予她的痛苦也是非人的,时而像是坠入寒潭,冰冷刺骨;时而像是纵身火海,烈火焚烧;时而又如重塑此身,分筋错骨;时而有如刀剑加身,疼痛难忍。
这样的痛苦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夜晚。风揽月此时也是面色惨白,一袭白衣已经被汗水浸染。而苏钥更是早已经麻木了痛觉,紧闭双眼,努力让自己的神志保持清醒。随着最后一股内力的输入,苏钥体内的毒素随之化解。风揽月也力竭向后倒去,昏死在玄冰床上。苏钥艰难地撑开眼皮,取下外衣披上,俯在玄冰床边看着这个面色苍白的少年。她笑了笑,伸手替他拭去面颊上的汗水,接着玉手托腮,开始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少年青涩的脸庞。清秀的眉目,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似乎还不够仔细,苏钥又凑近了些,能够看到少年脸颊上纤细的汗毛。似乎还不够,再凑近些,连嘴唇上的纹理也清晰可见。苏钥笑了笑,凑得更近了,两人的鼻尖碰在了一起,她能够感受到风揽月呼出的气息。她轻轻闭上眼睛,红润的两唇轻轻地与风揽月那有些苍白的嘴唇贴在了一起。
当苏钥轻轻睁开眼时,却看到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正不可置疑地看着自己。霎时间,苏钥的脸被染得通红,正要起身逃走,却被风揽月一把抱住。刚想辩解些什么,嘴唇上传来一阵清冷而柔软的触感,苏钥顿时如触电一般身体一阵酥麻,失去了力气。她暗自嘀咕:这毒是不是没解干净啊!
苏钥的身体在风揽月的怀里变得越来越软,软成了云,软成一汪水。屋外,极北之地的风雪肆虐,屋内,却是满园春色。
在距离风揽月们所在之处几十里外,有一座荒城,城内随处可见人骨尸骸,这属于北疆的一处无法之地,汇聚了各式各样的江湖人士,在这里,人命如草芥,每天都有是暴尸荒野。这样一个杀戮的荒城却被世人取了一个美丽的名字,叫赤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