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之上,凌冽的风雪中伴着阵阵剑意。风揽月剑破风雪,一剑荡八方,使得身旁无人能欺身上前。来人虽有数十,可是彼此之间并无配合,各自为战,每个人都是冲着苏钥背负的赏银来的,对风揽月这个即无赏银还难搞的石头并无兴趣。只见那使九环刀的妇人一刀挡下了风揽月的剑气后,一闪过又朝着苏钥冲杀去。苏钥大病初愈,在十几人的围攻下,很快就显得体力不支,脸上的血色越来越少,在这酷寒的极北之地,脸上也显出了丝丝汗珠。风揽月也察觉了苏钥的状态,一剑斩出,将身前一使双锤的大汉震退。而后踏雪而行,斩开一道路,将苏钥揽在怀中。苏钥本就体力不支,此时有了依靠,霎时间身体一软,瘫倒在风揽月怀里。看着怀里虚弱的苏钥,风揽月怒视着周身数十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只见他慢慢站起身来,一手持剑,一手环抱着苏钥。
“苏姑娘,放心吧,我会带你逃出去的。”风揽月一边警惕地与周身的杀手们对峙,一边轻声地说道。
苏钥靠着他的肩,虚弱地笑了笑。
身旁的杀手们并没有给他们过多休息的时间,他们知道,眼前这两个人在几十人的轮番消耗下已经快撑不住了,谁能够站到最后,谁就能够拿到暗令上高额的赏银。为此,一双双贪婪的眼睛紧紧盯着风揽月怀里的苏钥,犹如鬣狗般群拥而上。
风揽月护住怀中人,手中剑舞得呼呼作响,宛如这极北之地的风暴般带着冰冷的寒气。可双拳难敌四手,只见那深雪之下不知何时竟窜出一人来,手中匕首寒光一闪,直逼苏钥的脖颈。风揽月一剑挡下直面而来的一双铜锤,正瞥见那雪地里的寒光,而后咬牙一撤,借着铜锤使来的力将身子往后躲,将苏钥避开了匕首的锋芒。但却径直插入了他的胸口。风揽月剑锋一转,一道寒光划过,鲜红的血花染红了雪地。这是风揽月第一次杀生,滚烫的鲜血喷洒在他的脸上、眼里,流淌过他的脸,他的肩。手中能够真实的感觉到锋利的剑锋划过肌肤、筋脉、骨头的触感,临死时错愕而惊恐的眼睛,在疼痛下紧绷的肌肉。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内心气血翻涌,一波又一波的轰鸣直冲脑门。
还没待他反应过来,猛烈的攻势再次如暴雨般袭来,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风揽月给苏钥输了一天一夜的内力,面对众杀手的围攻,早已体力不支,可看着怀中人,他拼死也定要杀出一条血路。只见他剑身一震,击退一人。而后手腕一转,剑锋流转间一剑刺出,卷起遍地风雪。试图挡下这一剑的持锤大汉被一剑刺穿,众人见状纷纷闪躲。风揽月抓住机会,抱紧苏钥,一步踏出,随着风雪冲出重围。一众杀手见状,恨得咬牙切齿,急忙追赶。
霎时间,这平日里了无生机,如死一般寂静的极北之地里充斥着刀光剑影,嘶喊声,辱骂声,以及刀剑铁器的碰撞声。
风揽月自风雪中闯出,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此时,远处的天空一阵黑云袭来,厚重得似乎要从天上压下,天地间在黑云的笼罩下也突然犹如黑夜般。众杀手此时已经杀红了眼,完全没有察觉到天气的意象,他们眼里只有那即将到手的赏银。可突然间,原本被黑云笼罩的天地变回白昼。众人都被突然刺眼的光晃了眼,下意识的用手挡住眼睛。这时,有人才反应过来。
“是‘白龙’!白龙要来了!快走!”
“啊!该死,眼看就要得手了!”
看着逐渐消失在风雪里的风揽月及苏钥,众杀手恶狠狠地骂了几句后赶忙离去。
在极北之地,有一个人人都知晓的铁律:黑云聚,白龙显,倏忽白昼,倏忽黑夜,恍如隔世,席卷千里,了无生机!
而风揽月此时还在不停地奔走,身上的伤口不断往外流淌着血迹。怀里苏钥的气息愈来愈弱,她艰难地撑开眼皮,只看到了一张血迹与汗液混淆的脸颊,而后就再也撑不住昏死了过去。风揽月急忙停下来,环顾四下,才发现追兵早已不见了踪影。他急忙扶正苏钥的身子,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在雪地里,他焦急地看着她,随后双手运气,一股淡蓝的真气在丹田流转,顺着丹田流向双手,随着风揽月剑指指出,这股真气缓缓流入苏钥的体内,帮助其修复体内的损伤。
做完这一切风揽月一个踉跄虚弱的坐在雪地里,一口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此时,本来如白昼的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起一片又一片的黑云,霎时间就将整片天幕遮盖住。风揽月仰头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眉头紧锁。
这天生异象,怕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得赶紧找个藏身之处,好好帮苏姑娘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