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同时起身，并排走出门口。灷斯手提黄雾灯，巴迪托着一盏蜡灯。

三声枪响仿佛没有给这一座“坟场”带来任何改变，除了几只依靠吃腐肉而活的乌鸦被惊地扑打翅膀飞走以外，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就好像死去的东西，除了腐朽，不会有其他变化了。

“灷斯先生，不知道你对黑雾中的种种生命怎么看待？”巴迪突然发问。

灷斯不了解村内的路线，所以巴迪神甫站在灷斯的左边，领先大概半个身位的距离带路。

“怎么看？巴迪神甫，我是一名人类。对于黑雾中的生命，对人类产生威胁的就想办法控制或杀死，没有威胁的就不管或利用，很好理解的道理吧。”

“奥？那么那些‘异魔‘和’感染者‘……”灷斯打断：

“巴迪神甫，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对于黑雾中的‘生命‘，我遵守以上两个原则。但是‘异魔’，和已经无法挽回，神智尽失的‘感染者’，在我这里的定义，并不算是一个‘生命’，是‘怪物’。”

巴迪听闻大笑到：

“傲慢”

灷斯很疑惑。

傲慢吗？是的！很傲慢！

包括凯·亚伦在临死前，与灷斯捶着胸口说的那句“人类永远伟大”，也同样傲慢。

傲慢至极。

怎么凭你就定义的了什么是“生命”吗？

人类有什么理由会“永远伟大”？

不单单是他们两个人，圣城之中，所有的神职人员，从牧道者到主教；所有的骑士，从见习到军团长，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傲慢。

我就是要定义生命，有利的就是“好生命”，不利的就是“坏生命”，更有甚者不被人类称之为“生命”。

我就是要人类永远的伟大，没有理由，没有公不公平，就不讲道理。所作所为的一切，都是要确保让人类在“永远伟大”的道路上畅通无阻。

每一个牧道者，在学习“祷告”之前，都会有人一遍一遍，不厌其烦，隐藏在身边各个细节中，只为了反复告诉他“人类是父神选中的。”

圣城中的每一个骑士，在从见习骑士进阶成为正式骑士的时候，都会面对着纪念所有死去骑士的方碑，用右手捶击左胸，喊出那句“人类永远伟大。”

根据需要，甚至喜好，兴趣决定其他生命的生死，从不与除了人类以外的其他物种平等通话……

这是何等傲慢的种族。

但是，貌似也正是依靠这份“傲慢”，人类才能在太阳破碎之后，成功延续五百年，没有像许多物种那样，现在只剩下在书中的插画。

从懂事起就在圣城的灷斯，不理解为什么会被评价为“傲慢”。

巴迪也不理解，他不理解为什么有人能说出如此傲慢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