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警官讪讪一笑,说道。“目击者称开枪的人进这里了,我也是按规矩办事。对了,你得把开枪杀他们的人交给我,让我带回去问问,交个差。”。
苏锦亭看着他,轻笑一声。“是他们先动手的,你不调查清楚,反而要我交人?”
“你的人打断了那几个人的手掌,这一看就是个心狠手辣之辈,有几分本事。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跟无头案有关?”
苏锦亭不乐意了,屎盆子还能这么扣的?他脸色一寒,沉声道。“老赵,有人给你塞钱了还是给你塞房了?他们跑上门来杀人,难道我还得好吃的好喝的供着,末了还来句请问你们休息好了吗?我躺着让你们杀?”
“二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又误会我了。我是警察,我的职责就是维持治安,他们进来杀人确实不对,但是这不是没有得逞吗?破案定刑是我们的事,你们的人还没有权利使用私刑杀人。我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传出去只会说苏家藐视王法,胆大妄为,只手遮天,那我们警署的威信何在?”
苏锦亭将老赵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皮鞋是美国货吧?还有这劳力士手表一看就是价值不菲,老赵,你那点薪资只够养活一家人,就算你有其他收入,也不可能买得起这块表。说吧,是谁送你的?或者你攀了新靠山?”
“不愧是商业新贵,这眼睛真毒。”赵警长狠狠抽了几口烟,手指一掸,烟头就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了苏锦亭的鞋子上。
苏锦亭低头看去。
赵警官赶紧蹲下,用手指将烟头往地上一扒,又用衣袖将苏锦亭的鞋擦拭干净,这才起身。“二少,我只是一个小喽啰,整天只想着维持治安,其他的什么都不懂。至于是哪位神通斗法,我真不知道,你看在兄弟面上,你随便找个和你们苏家不相干的人出来顶顶,那些人抓不住苏家的把柄,自然也就不会在报纸上说什么了,等我处理完了再放他出来。”
苏锦亭皱眉道:“跟着我的都是苏家人。”
“不一定吧,你弟弟之前从模范监狱里提出来一位逆犯。”赵警长开门见山道。
“此言差矣。清廷尚存时,他是逆犯,如今是民国政府了,他已经不是逆犯,而是有功之人。”
“二少,咱们就别在这兜圈子了,他履历上刺杀的人有谁你我心知肚明。”赵警长表情严肃下来。
苏锦亭默不作声。
“你我都知道他跟的人是谁。”赵警长压低了声音,看向坐在苏锦亭身后不远的那个男人,眼神里满是不屑。
“谁?”苏锦亭佯装不知道,但还是问了一句。
赵警长无语了。“我跟你兄弟一场,我直接说了吧,如今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上面的人都是提心吊胆,尤其是听到了刚才那一声巨响之后。就算你要护着他,也要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忘了他老本行是干嘛的,他是搞刺杀的疯子,他的拿手绝活就是做炸药。这种危险分子,你以为别人能放心他?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放炸药?说不定他还想做点什么,结果没保存好就炸了。”
“这年头断案全靠臆想吗?”苏锦亭嘲讽道。
“二少,我给你面子,你总要给我点面子吧?”
苏锦亭点了点头,说道:“我听闻,齐局长要被调离,你这些天一直在活动这个位置,你是想拿他当引路石,还是要把苏家当成敲门砖?”
苏锦亭接任苏家产业以来,行事大胆,作风正派,在生意场上,他一直都是和气生财,名声也是水涨船高。他自认从未做错什么,不该让小妹一而再再而三地受伤。但警署不为,报纸又妄言,他只好将妹妹的安全交给了锦生自己,他退居幕后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情。
他站在利益共同体的角度,将小妹出事那天发生的一切都查了个一清二楚。从小妹的贴身丫鬟,当天的报纸,当天的司机,当天的行程,以及案件的第一负责人,日本商会突然出手相助,赎金的交接,救人的猎人,医生……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淮花出城那天,他一路跟过去,顺手解决了另一伙跟着的人,然后审问了淮花。
淮花说,那天晚上,她和小姐本来要去火车站,但是黄包车夫绕道而行,小姐觉得不对劲就把车夫打晕了。后来小姐被一群人抓住,她侥幸逃了出来,想要回去报信,却被赵警长给拦住了,扣着她一直到凌晨,然后让她回去什么都不要说,不然就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