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者】改造苗汝泰所成的琥珀色的肉身,竟然不自觉地外鼓,鼓出一个个丑陋的脓包。
在地藏的笑容里,其中一个脓包就这样炸开了,流出污浊的脓液。而后一支黑色的曼陀罗花,就这样钻破皮肤,在脓液的滋养下,开在祂的肩头。
而后是第二支,第三支……
恶土开花艳如斯,人间有恨知何年。
地藏竟然直接对【无名者】出手了!而以彼尊道躯为花肥,开出自己的禅意曼陀罗!“唯一可惜的是——”地藏笑着道:“我跟诸葛义先早一步谈成了合作。出家人,不好言而无信。”
他们谈成了合作?在什么时候?明明地藏出现之后,二者都未有言语!这一下变化出人意料。
尊身如岳,而花开满山。
【无名者】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左嚣都还在想要如何抵抗这新入局的超脱者。
但见闻仙剑的霜光,已经在那琥珀色的道身里游荡。如惊电、似游龙,赴山海,问神穹,仿佛要将浑浊的都剖分,让混淆的都清楚。
姜望几与【无名者】贴身,而将剑送进了祂的胸膛!他并不清楚地藏和诸葛义先有什么交流,可这并不妨碍黑色曼陀罗花开之时,他送上他蓄势已久的剑!他的眼睛看着【无名者】的眼睛——【无名者】并没有具体的眼睛显现,但向姜望投来的每一道目光,都有姜望的目光回涌。
剑光聚而成洪流,在琥珀色的仿佛无垠的道躯里,如长河奔腾。
又有金色、赤色、白色的桥梁,如长河九镇般横跨,来自烈山人皇的封印术遗意,用以镇压这具道身内部的裂隙。镇压不是为了修补,而是为了阻止这些裂隙弥合。
“你做了,最蠢的选择!”
【无名者】仰起头来,琥珀色的脸,如岩浆般荡漾,而发出这样的声音:“你——唔!”
一杆烈焰熊熊的旗帜,斜着插进了祂的喉咙。
左嚣手握旗杆从天而降,如插秧一般,完成了这一杆。
这一生的怨望,结成了最炙烈的心火,随着这杆赤撄战旗,在【无名者】的道躯上燃烧。
楚之名帅也!一生胜场无数,两证绝巅,而一败超脱。
此时雄心焚火,好一似狂风过天野,烈焰烧荒草!
【无名者】的道身一霎如此混杂,黑花满山、赤焰寻林,剑气呼啸、旌旗招摇,身内身外都是战场。
这场围猎超脱之战一瞬间就演至高潮。
诸葛义先却只是绕着那方布满灵纹的祭坛缓行,认真察看此坛的一切细节。
他没有超脱的眼界,却有一双把握所有细节的眼睛。他不是在繁如烟海的灵纹变化里找真相,他是把繁如烟海的灵纹变化全记住,再一个个去探寻。
他以诸葛祚之死,降身于此,还没来得及改造身体,也不舍得改造,能够发挥的力量相当有限。
相较于此时武力上能够对【无名者】造成的伤害,他更在意【无名者】还有什么后手。
至于地藏……
若说他跟地藏有什么合作,应当是开始于超脱瓮制成之前。
这本是他和地藏心照不宣的事情。
彼时他还不知对方叫“地藏”。
借用不知名超脱的因果来构建超脱瓮,如诸葛义先这样世事洞明的人,自然早就付了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