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够思考到这一步,这很好。”乌列收回手掌,轻声说道:“你说的‘许可’、‘支持’,并不是‘法’。哪位大人物的命令,谁的口谕,也不是‘法’。‘法’公平如水,在任何地方都趋向平衡,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法’是獬豸,见恶即触之,而不顾其它。与忠孝贤愚、善恶贵贱都无关,有恶行,则以‘法’绳之。
你说的那些应该支持我但却没有支持我的人,他们遵从的不是‘法’,而是权势,是利弊,是考量。在他们的世界里,一个人、一个家族的价值,凌驾于‘法’之上。
我与他们道不同。
我循我的‘法’,我行我的道。诸事不顾,人鬼不避。”
“诸事不顾,人鬼不避。”林有邪呢喃着这八个字,感受到一种尤其坚决的力量。
她似有所得,又似有所失。
等她消化了一阵,走着走着,乌列忽然问道:“你想不想去三刑宫?”
“啊?”林有邪愣住了。
她自小是乌列带大的,说是亲爷孙也不为过。她如何不知道,在乌列心中,齐国的分量,远远高过三刑宫。
其人有随时去三刑宫修行的资格,但哪怕自青牌退隐之后,也从未动过那种念头。去国求道,并非羞于见人的事情,国家本身也不会阻拦。但对有些人来说,护国之心,即为道之所在。
乌列此时此刻的这个问题,难免有一丝阴霾在。
想了一阵,林有邪说道:“我父母都是齐人,我也是齐人。”
乌列并不勉强,只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