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帮你写帖子,放心,黄河之会的事情没问题。”晏抚答非所问。
“嗯,好。”姜望有些担心,但也只能如此说。
晏抚略定了定神,把茶盏一推,直接取出纸笔,就铺在旁边的桌上。
纸是上好的雪映纸,以映雪见雾而得名。那只毛笔更是流转宝光,见他写将起来,动作如行云流水,舒畅自然。
心中挂着明显的心事,仪态仍无可挑剔。
写罢,屈指敲了敲桌,自有下人走了进来。
晏抚把写好的纸张递过去,吩咐道:“交给吴大人,他知道该怎么做。”
下人接过这张纸,小心翼翼叠好,一声不吭地出门去了。
晏抚以手支额,怔怔出神。
处理好了先前答应过姜望的事情,他才重新陷回愁绪中。
姜望就坐在一旁,静默陪着。对于这样的事情,他实在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不知过了多久,晏抚大概是终于想通了,抬起头来,看到了姜望。
依然是那副温文的样子,语带询问:“陪我去一趟扶风郡,如何?”
不等姜望说什么,他又道:“我一个人,不敢去。”
贝郡晏氏的嫡子,前相晏平的亲孙,在齐国范围内,能有什么可怕的?
能让晏抚这种人说出“不敢”二字的,绝非是权势、金钱。
在扶风郡,有一个令他歉疚的人。
姜望只道:“走吧。”
恰逢其会,在这种时候,他自然要陪着。
况且此行……真正难以面对的,是晏抚自己。他与晏抚交情再好,在这件事里也只能是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