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的次数太多了,我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姜望脸不红心不跳地道:“一会说美丽大方,一会说天资卓绝,一会儿世间难寻,一会儿三生有幸的……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屈舜华有些羞涩地瞥了左光殊一眼:“你怎么跟姜大哥说话一点都不谦虚呢?怪叫人讨厌的!”
左光殊俊脸通红,有心否认,但毕竟尚有理智在……现在否认,好像有点找死的嫌疑。
“我先前也觉得这孩子怎么说话夸张得很呢,一点都不像在说真话。世上哪有这样的人?”姜望语气诚恳地说道:“今天见到屈姑娘你,我才知道,他已经很谦虚了!”
“欸,这……”在左光殊面前威风八面的屈舜华,羞涩低头:“姜大哥,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憋不住心里话。”姜望给左光殊递了个‘为兄对你好不好’的眼神,然后笑道:“那行,我先下去转转,欣赏一下郢城夜景。给你们小两口一点空间,好好聊聊!”
“哎姜大哥你别走。”屈舜华赶紧道:“我找光殊也没什么事,见一面就该走啦!”
“另外……”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俩还没成婚呢,算不上小两口。只是自小定了亲……”
左光殊脸上更是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又自小定了亲,又两情相悦,又这么般配。”姜望笑道:“那可不就是早晚的事情么!”
屈舜华笑容愈发灿烂:“姜大哥,你是光殊的大哥,那也就是我的大哥,在郢城有什么事情,只管找我!”
回头瞧着左光殊道:“今天你们先歇着,也让姜大哥见见家里人。明天找个时间,你带姜大哥来黄粱台,我来安排接风宴……”
又推了他一下:“听见没?”
左光殊这才“噢”了一声。
屈舜华又对姜望招呼了一声:“姜大哥,明日来吃酒!这会我就先走了!”
然后大大方方地掀帘而去。
真是来如惊雷,去如迅电。
与姜望在临淄所见识的那些普遍端淑婉约的世家贵女不同,但自有一种楚地儿女的浪漫潇洒。
车窗仍是开着的,姜望往外看,屈舜华的马车原是就停在旁边的,奢华之处,不输左光殊这一辆。她一矮身,便坐了进去。
“啊,真是好姑娘!”
姜望赞叹着,看了看那驶离的马车,又看了看左光殊。
看了看左光殊,又看了看那载着屈舜华离开的马车。
左光殊脸上一红,恼道:“看什么!”
姜望哈哈一笑,却是不再说什么。
小家伙脸皮薄,再调侃下去,恐怕要炸毛。
……
……
淮国公府占地甚广,在寸土寸金的郢城,仅仅是这占地面积,就完全可以让人想象得到宅邸主人的权势。
一对赤玉狮子镇在门前,威风凛凛,贵不可言。
尤其是狮子的眼睛,流光四溢,竟似活物一般。
左家小公爷回府,淮国公府直接洞开了大门,卫兵列队相迎。
姜望才下马车,便看到一位中年美妇,盈盈立在那边。
穿得素净,仪态端庄,眉宇间藏有贵气,但并不凌人。给人的感觉,反而是十分亲切柔和的。
左光殊先一步下了马车,很是乖巧地道:“娘,这是孩儿请来助拳的姜望姜贤兄,本届黄河魁首!”
熊静予转过来视线。
姜望先一步行礼道:“晚辈姜望,见过大楚长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