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至高王庭的高空,自来不允许有任何生灵飞过。能有幸见此雄景的,不过天光游云。
在某一个时刻,井木犴星宿对应的副殿区域里。有一个黑影,忽地从某处院落后门窜出。速度极快又极轻
巧,几个起落间,便消失了踪影。
……
天光如水顾自流,这边照到那边。
荆国使节所在的驻地,处于斗木懈星宿对应的副殿区域。
这里的建筑风格又是不同,是好几座军堡连在一起。
此时其中一座军堡的高台上,摆了一张躺椅,躺椅上方,还架了遮阳棚。躺椅旁边是一张酒台,台下雾气氤氲,雕刻山水。台上一壶美酒,几碟零嘴。
躺椅上坐着剥花生的黄舍利。
嘴里正在愤愤不平:“姜望美在神相,仙姿迷人。斗昭美在意相,如汪洋恣肆。本来我在还犹豫支持谁,现在不犹豫了!”
高台前有小半圈城垛,这里本可以用来架弩车。
慕容龙且就在城垛前负手而立,冷冰冰地望着远处,好像在研究怎么才能把至高王庭打下来,怎么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截断这座伟大城市的血管。
黄舍利大大咧咧地盘着腿,一边剥,一边吃,一边吃,一边骂。
“为什么呢?”听半晌后,慕容龙且冷不丁挤出问题来。
黄舍利倒也习惯,很认真地解释道:“斗昭这小子竟然不让我挣钱!老娘好心好意地去跟他谈生意,给他提
供决斗场地,帮他去找顾客,炒价格,他竟然不让我卖票!说是这场决斗,他和姜望两边带人,都不能超过三个。”
“也就是说,只能卖六张票?”慕容龙且问。
黄舍利大口灌了半碗酒,很是心疼,毕竟没赚到就是亏了:“一张都没得卖。这几个名额也只能由他和姜望自己决定。”
慕容龙且若有所思:“不进观众,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黄舍利狠狠一握拳,在空中虚砸一记:“这个不懂事的,看我家姜望怎么揍他!”
慕容龙且拧眉道:“既然一分钱都赚不到,那你还这么操心?青牙台的场地开启成本可不低,修复起来更麻烦。”
“唉。”黄舍利松了拳头,垂头丧气地道:“谁让我想看呢?斗昭的观战名额,会分一个给我。”
慕容龙且没好气地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黄舍利嘿嘿一笑,竖起一根手指道:“人生法则第一条,不要跟美人怄气。会变得不快乐哦。”
慕容龙且冷着脸:“净弄这些乱七八糟的。看你养的那些女人,都被你惯成什么样了,一个个无法无天。”
“你怎么像个老学究一样,一天天的。”黄舍利翻了个白眼:“美人是需要用爱来灌溉的。你不宠着爱着,哪里来的绽放?”
慕容龙且只还以一声冷哼。
“那你说说,如果你是我,斗昭让你不开心了,你打算怎么做?”黄舍利又开始剥花生。
三粒花生一口酒,快活似神仙。
“先放他一只鸽子再说。等他们俩都到了斗场,再突然告诉他们,今天斗场不开门。维修,斋戒什么的,随便找个看起来就很敷衍理由。”慕容龙且的眸光依然是冷的,但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然后呢?”黄舍利问。
“他们两个必然不舒爽,然后就会来挑衅我。然后我把他们两个都打死――怎么样?”
“你老天才了。”黄舍利翻了个白眼,把旁边的战袍一把扯起来,一边往身上披,一边踏空而走:“我还是去看美人演大戏,懒得跟你扯闲篇!”
慕容龙且看了一眼一地的花生壳,又再一次看向远处。
远处屋帐绵延,似云海生波,一群穿着华丽神袍的祭司,正鱼贯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