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过了耄耋之年,却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可以重伤甚至击杀修行者,联想到先前少年那不似常人的速度与异相,他此刻若是再认为后者是普通人的话,恐怕连六七岁的娃娃也要笑着评估下他脑子的蠢笨程度了。
可……那少年没有修为也是真的啊。
那突然升起的雾又是怎么回事?居然让他的身体变的如此黏带沉重?若非如此,自己又怎么会被那一剑所伤?
最后那一脚踢在少年身上时,为何感觉像是踢到了树干?
鲁文目光闪烁,百思不得其解。
胸前的伤口鲜血淋漓,衣衫早已浸透,疼痛并不能让他感到清醒,反而有些虚浮晕眩,洞明境终究还是没有脱离人的范畴,失血过多一样会虚弱。
他站在原地,飞速思考着利益得失,却没有继续追击,今夜已经有太多超出他认知的变故发生,已经让他萌生些许退意。
只是,眼瞧着那宝贝近在眼前,或许可以助他破境延年,就此罢手离开,如何能够甘心?
毕竟,他已经是半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
继续活下去,可能继续活下去,对于修行者来说本就是这世间最为醇香甘甜的美酒,情愿赌上一切去搏。
“鲁文,助我!”
嘶哑惊慌的喊声传来,哪怕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让他瞬间变了脸色。
尤其是在感受到那股忽然凌厉了数倍的剑意之后。
这下他再无丝毫犹豫,脚尖轻点地面,转身便跑。
可能继续活着对他来说当然是极大的诱惑,但现在死了的话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给他些许时间,那少年再如何奇怪也不见得不能杀,但若是加上那个小姑娘可就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