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的是纵横剑,你学的是扒手,还怨起师父来了。”说到这,脚下力度又大上几分,晃得商南橘肚子里头翻江倒海。
“什么玩意儿,用你的小脑瓜子仔细想,我教你那些指法,除了偷钱揩油,是不和皮影戏里那些耍剑玩刀的像。”
商南橘赶忙闭上嘴,这风发了狂的有孔就钻。脑子里回忆起初见老头教玩手术的情景。一遍又一遍,那枯槁双手的影子慢慢清晰。
捭阖之间,五指争雄,翻手为花,覆手云雨。
“我纵横可刀可剑,耍来花哨,借得天地奥秘,百步穿杨,惊涛骇浪不过玩乐。你不喜欢那妮子嘛,那就学来这手,走过去抢了。小子,当我徒弟,你不亏,天大的造化,玩好了,娶个小郡主,轻轻松松。阿莲,放鸟!”
老头再不多陪,双脚一蹬,回到清山山头。还不忘借着蹬起的力将挂在链条上的少年打起,让之站好——挨打要立正嘛!
“嘘!”
阿莲两指放嘴边,便见天边有鸟群飞来。乌黑一片,好似万箭齐发,打的就是商南橘。
“你倒是大方,我只学了手横刀,他两个都有?你关门弟子是假,只怕是你哪跑出的私生子。”阿莲呼来鸟群,转头看向葛老头,一脸幽怨。
老头也不看她,两眼一直看着链条上发呆的商南橘。
“你学不来纵剑,纵之一字,向死而生,他有,你还差着。”
似乎觉得这会打击到大徒弟,忙又说道。
“再过些年月,我不教,你也会了。刀剑重杀伐,一手系着,就是要看住那杀戮,啥时候你入三境,自然就懂了。”
阿莲便不在纠缠,她也是利落的人,只是一时小气想惩戒一番莫名冒出的小子,谁叫这娃娃比自个郎君还俊俏呢。
陈真此刻只当这三人都他妈神经病。好好的晚饭不吃,跑来后山玩秋千。不过他是没胆走一遭的,眼睛往下一看,都没个尽头。
找上一青石,看铁链上那少年一手一只鸟,玩太极一般。脚也不动,不见初时慌乱,逮着一只呼啦一圈就扔出,顺便打下几只正待啄来的,这活儿漂亮。
如果能来上些瓜子,看这花活,就这黄昏,该是多快活。想到美处,不免咂吧下嘴。不料让前头阿莲看着了。又复萎靡。今日当时看了眼界,这婆娘多狠,他算领悟了,忙得回个笑脸。
镇江县很小,商南橘想。它就几条巷子,几条河。但又很大,足已装下少年整个青春。
商家的没落怪不了别处,都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