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的夏天,阳光温暖却不炙热,知了和鸟儿此起彼伏的比拼歌喉,或许是因为昨晚哭了一晚的缘故,这时候的阳光照射下来,我竟然觉得眼睛有点刺痛,随即返回了屋子取了个大草帽,应该是六婆的,草帽很大,戴上我整个脑袋都被包裹住了,甚至都看不见路,但是好在确实没有一点眼光可以照射到我的脸。半路遇到了邻居大婆,和大婆简单的问候了两句,大婆便唤回了大黑,大黑很爱招惹是非,见不得任何同类,自从大黑成年之后,总有其他村民隔三差五找到大婆细数大黑找他们家的狗打架的经过,所以大婆一向不是很喜欢大黑跟着我到处跑,生怕不小心伤及无辜咬了我或者我的小伙伴们,大婆从她的小背篓里掏出了几个苹果和烤土豆递给了我,我顺势着坐在了田埂上吃了起来,和大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些家常。
听婆婆他们说,大婆也是个苦命人,大爷死得早,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自己一个人靠着家门口这一亩三分地拉扯着儿子长大,好在娘家兄长人好,给了资金支持大伯念书,大伯也算争气,顺利的高中毕业,毕业后成了我们村的村长。由于大伯是我大婆唯一的儿子,从小看得很娇惯,所以脾气很不好,对大婆也是非吼即骂,娶了大娘之后便顺理成章的分了家,在山脚修了一栋小三层的小洋楼后便几乎没再回来过大婆家,也就逢年过节回来祭祖吃顿饭。用我婆婆的话来讲就是命里注定是辛苦命,即便是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儿子,儿子也并没有成为大婆可以依赖仰仗的人,7多的人了,还是得靠着这一亩三分地过活。不过,大伯家的大姐却是格外的孝顺,长大后一直帮着大婆一起干活,和大婆一起住在老屋,大姐是个勤快人,家里被收拾得敞亮干净,大姐人也生的好看,经常有讨亲的人上门给她说亲,但是好像一直没有合她心意的,去年大姐跟着她舅舅家的表姐一起去外面打工了,只听说好像认识了一个年轻俊朗的哥哥,明年就会结婚了。
谈话期间,大黑凑了上来,我知道它是在觊觎我手上的土豆,所以我半个它半个没一会那几个土豆就被我们消耗光了,我拍了拍大黑的脑袋,和大婆道了声便继续赶着羊向山顶去,一路上我都在构思待会见到林子他们的场景,万一他们问起我为什么还没去台城我要如何回答,是应该告诉他们时间推迟了还是该告诉他们我妈妈并没有回来,想至此,太阳好像都没有那么温暖了。
没一会就爬上了山顶,小基地还有一滩没有完全熄灭的火,旁边还有一瓶茶和半截烤红薯,应该是林子他们回家吃饭去了,将羊朝着草多的地方赶了赶,我便找了块大石头把玩着自己制作的风车,看着山脚下忙碌的村民。男人们挑粪赶牛,女人们栽秧除草,孩童们互相追赶嬉闹,淡淡的阳光照耀着他们,偶尔歇息也是响彻着爽朗的大笑,我也看到了婆婆正在和别人聊天,堂妹在她身边把玩着泥巴,不时的在旁边的树上摘点野果子,和谐又温馨。
只是这一切在我看来相当的刺眼,那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我随即躺了下来,盯着蓝天和白云,有鸟儿飞过,太阳照的我眼睛几乎睁不开,酸涩使我开始流泪,看了一会儿不由得犯困起来,便盖着草帽睡起了大觉,刚躺下就听到了接驳车的声音,这次我倒是没有什么期待,反正我知道,妈妈没有回来。过了一会,沉沉的睡着了,恍恍然做了个好长的梦,具体梦到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只是梦的最后好像听到了我哥的声音。
“四季,唐四季!你跑哪里去了?!哥哥回来了,你快回家!”
我以为是做梦,砸了咂嘴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但是声音并没有因为我翻身而停止,反倒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我忽的睁开眼坐了起来,一阵头晕目眩后,我看到夕阳下,我哥背着书包提着大蛇皮袋站在我家门口阳台上正在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