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一,户部侍郎胡清风率禁军押送赈灾粮队驶出京州向阳关。
六月初二,赈灾粮队途经豫州云阳郡。
六月初四,赈灾粮队途经豫州安阳郡。
六月初五,赈灾粮队出安阳进栖霞山。
六月初十,豫州州府仍未见赈灾粮队,奏报永昌王府。
六月初十,永昌王府奏报仍未见赈灾粮队,再次向京城告急。
七月十五,胡清风回奏,赈灾粮顺利发放了下去。
可事实情况呢,六月到八月间,一连数十次灾情告急却不知何故被拦在了路上。
京城的收到的奏报截止到了七月十五,还以为粮食顺利发放了下去,便没有多问。直到八月初三,京城才真正收到第一封来自永、豫二州的没有收到赈灾粮食的灾情告急。
而魏瑾呢,自打七月二十一未见胡清风回城述职,便开始行动,派出了千户赵破虏去查访。八月四日上朝领命后,更是八百里快马连着派出了五波东厂精锐番子,在沿途官道、山路探察,甚至拉上了豫州州府万余武卒大搜栖霞山,均是音讯全无。底下的番子正打算往扬豫交界,永豫交界之地继续排查,可皇命期限已到,只能快马赶回京州复命,留了赵破虏的一小队人马继续搜捕胡清风及运粮队的下落。
曹鹚看过后,交给了王保,说道:“王公公,这胡清风之事就交付于你了,这魏公公未尽之责,可就要麻烦你给出出力了,若是能有所收获,我必在父皇面前保奏,为你请功!”
王保傲慢地说道:“殿下放心,他东厂抓不到的人,我西厂来抓,他东厂办不了的事,我西厂来办,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曹鹚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有王公公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王保告辞,一个飞身,消失在黑夜之中,只有魏瑾看得愣愣出神。
曹鹚拿着折扇拍了拍魏瑾的脑袋,说道:“魏公公,别看了,那家伙的功夫可是我所见过的人里最好的了。”
魏瑾回过头,微笑道:“那是,那是。”
“我此番出宫是听父皇说了你的事情,这不,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体察体察民情,在宫里待的日子久了,正好跟你去开开荒,种种地,解解闷儿。”曹鹚一屁股坐下,继续说道:“这不,田吏司的几位主官,我都给你叫来了,有什么事情你们也好合计合计,别看我脸色,这回啊,还跟小时候一样,我就是个看客。”
魏瑾听到这,不由想起了有一次在服侍太后时打碎了一个茶壶,自己一巴掌一巴掌扇自己的耳光,而太后嫌扇得假了些,便叫来另一个小太监来扇自己,但那小太监也不敢得罪自己这位太后近侍,扇得也不留痕迹,最后两人互扇,动了真格,精彩至极。而这一幕恰好被原打算来给太后请安的一众皇子们给逮了个正着,躲在一旁的角落里偷笑,憨傻的四皇子曹鹕问了句:这猴子屁股怎么倒着长了?惹得众位皇子笑出了声,太后察觉,便只好溜进来讨好太后,一人捏肩,一人捶腿,一人按手臂。
魏瑾想了想便说道:“臣能给殿下演出闹剧,不甚荣幸!”
曹鹚似乎也没有忘记这句几乎跟当年一模一样的回答:“哈哈,还是我认识的魏公公!魏公公请起!”
“殿下,老臣跪着便好!”魏瑾平日里便不是个飞扬跋扈的人,这次惹了事,更是不敢造次,长跪不起,转而向着客座上的三位田吏司主官问道:“不知这京州地界一亩田地年产几何啊?”
见魏瑾长跪不起,田吏司三人也齐齐下跪。
田吏司郎中令风未言说道:“回禀厂公,若是常年,京州一亩旱田岁产稻米六石五斗,水田约为八石!”
魏瑾听闻掐指一算,问道:“这么说来,哪怕我东厂有一千人,每人一亩地,全种水田,不吃一粒粮食,一年也才八千石之数,若是要种满一百万石官粮,岂不是要种上百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