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见她蹲在她后面洗衣,把手中捶棒一扔,“你这个没有眼力劲的丫头,你在上面洗,我还怎么洗?这不是让我洗脏水吗?!那我衣服还怎么洗得干净!你给我到下面去洗!”
林逍第一次被人骂,骂她的人又是未来婆母,她还不知道是非对错,只乖乖停了手,站起来端了盆应道,“我知道了。”
她老实跟顾母换了位置,却不料顾母打起了其他主意,“洗一件两件也是洗,五件六件也是洗,毛丫,萧哥儿就要起了,我着急回去给他做饼吃,你把我这盆一并洗了吧!”
在稚小的林逍那里,大人说的话总有他们的道理,她乖巧应了,看着顾母爬上台阶回去,又转头看看自己的盆和顾母的那一大盆,她的手很冷,忍不住去呵手。
等婶娘找到林逍时,林逍已经站不起来了,她只记得婶娘着急地把她的手往怀里揣,又去搓她的脸,把她搂在怀里哇哇地哭。婶娘抱着她往回跑时,她还惦记着盆里的衣裳还没洗完。
婶娘那时和她父亲大吵一架,她不记得后来事情是如何解决的,只记得那天她缩在被窝迷迷瞪瞪时她父亲沉默的表情和心疼的眼神。那时候她好想母亲,如果母亲在,母亲一定会把她抱紧,父亲也一定不会这么心疼。
林逍心中恨极,忍了泪意,伸手一把抓住了木棍,“嘴巴放干净点!你刚说谁有人生没人养?”
听着店里的热闹,街上已经慢慢有人围了过来。顾母没想到林逍居然敢抓棍子,眼神还这么吓人,心里有点犯怯,但转念一想,林逍一个不过十三岁的丫头能有什么能耐?这店里又都是女的,看着就是好生保养的,待会儿见到她的厉害就知道怕了,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顾母用力夺过棍子:“我骂的就是你!死了爹娘的丧门星,没人养的贱货!土里面扒食的卑贱玩意!我打的也是你,坑人钱财的小娼妇!”
林逍毕竟年纪小,一时竟被她夺了棍去,一个没反应过来便被狠狠抽了四五下。这四五下没省着力气,看着竟似仇人一般。蓉娘没想到她身手这么快,待反应过来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棍子后夺了过来,林逍也被林豌拉过去护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