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已经没心情和大儿子计较那么多了,趁着贾芸刚得了一万两银子心情可能会好点,于是便道:“芸哥儿,可还满意?此事就到这里如何?”
贾芸却是面色一正,道:“老太太,我本来就是受害者,帮我洗清不白之冤不是应该的吗?何况还是我自己来洗清的。”
“我差点身败名裂,主谋却一点事都没有,这让我如何满意?”
听了这话,贾母不由神色一苦,真是冤孽啊。
可她知道,贾芸不是一个胆小怕事之辈,也不会有那么多顾忌,如果真的将珍哥儿那件事捅出来,真的会捅破天。
于是,她带着几分请求道:“芸哥儿,今儿是我犯糊涂呀。我知道你受了冤屈,可是为了贾家脸面,我就只有舍了这张老脸想让你担了这罪责。不然,以后贾家男儿出门,都要被人从背后戳脊梁骨,被人嘲笑啊。”
“你若要怪,就怪我吧,我给你赔不是。”
贾芸神色一凝:“老太太,我不怪你,还敬佩你。你年过花甲,本是好好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却还要替这些胡作非为的贾家男人操不完的心,甚至还要沦落到向我这个曾孙辈赔礼的地步。”
“我悲哀啊,我为代善公悲哀啊,为贾家列祖列宗悲哀啊。”
听了这话,贾母不由一怔,前面那句话说到她心堪里去了,她神情逐渐哀伤。
而后面这句话,却仿佛一下子触动了她的神经,让她想到了死去多年的丈夫。
自己掌管这个家几十年,却没为贾家培养出一个像样的男人,也甚感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