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人马陆陆续续过去,刚好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将士们在河对岸的湛城休整一夜,第二天继续出发,直奔太行陉。
此时并州高都县西北沁水东岸,毋丘俭站在营寨高橹上,远眺对岸情况。
这是毋丘俭第二次回到沁水东岸。
按照原定计划,他在沁水东岸安营,然后汉军过来进攻的时候,他会佯装不敌,撤至高都县,让匈奴人在城外扎营。
之后匈奴人佯装叛变,投靠汉军,等到汉军来攻城的时候,再忽然反攻汉军,他们再杀出城去,里应外合,想来这次沈晨不死也得脱层皮。
结果他在东岸驻扎了半个月,都没见到沈晨军有任何行动,就在沁水西岸住下来了,好像来旅游似的。
毋丘俭随后让刘豹他们多次写信让对面来攻,对岸的“沈晨”倒是一直回信,但借口颇多,如时机未成熟,粮草尚未抵达,军械不足等等乱七八糟的原因。
没有办法,毋丘俭甚至只能先撤兵回高都县,看汉军来不来追。
他不得不这么做。
原因在于如果就在汉军眼皮子底下搞“叛变”,匈奴人是不可能不攻打他的营寨的,只有回到县城里,让匈奴人去城外扎营,才有匈奴人与魏军不交战的可能。
如果野外直接用这个计划,对岸的汉军不是傻子,他们看到匈奴人大摇大摆地投降过来,魏军就在旁边看着,也不进攻,或者匈奴人要叛投,也不攻打魏军,那完全是把汉军当白痴糊弄,肯定不行。
所以毋丘俭就只好撤回去,结果汉军还是在沁水西岸继续驻扎,反正就是连河都不过,更别说攻打县城。
“这是怎么回事,沈晨在河南?”
此刻毋丘俭看着手中的公文,怒喝道:“对岸的“沈”字旗帜,根本不是沈晨本人。这些天来,那对面的人就一直在用沈晨的印信给刘豹他们回信,他在愚弄我们!”
旁边副将王休说道:“将军,沈晨不在此地,他去了洛阳,说明他并未想与匈奴人联合。也许是匈奴人依旧想要叛逃,将消息泄露给了他。”
“嗯。”
毋丘俭冷声道:“来人,把刘豹刘宣刘去卑等人杀了,将他们族人夷灭!”
“唯!”
旁边亲卫便领命离去。
就在此时,并州刺史梁习连忙说道:“将军且慢!”
“嗯?”
毋丘俭看着他道:“你有何事?”
梁习就说道:“匈奴人叛逃的事情已为将军所知,他们若是敢泄露,身死族灭矣,这不符合常理。”
“唔。”
毋丘俭也是个聪明人,只是一时失去理智,被梁习提醒才觉得事有蹊跷。
梁习继续道:“所以卑以为,这很有可能是沈晨根本不信任匈奴人,因而干脆声东击西,不管匈奴人死活,先得了洛阳再说。只是恰好呼厨泉逃跑,陛下让守军去寻,才被沈晨得了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