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队的曹军将领发出带着声声哭腔的呐喊。
所有曹军骑兵,也似悲怆起来。
很多人的脸上从麻木,到哀伤,最后又回归了麻木。
人命,有的时候比草木还要贱。
随着一声声呐喊之后,远处的曹军骑兵就开始纵马疾驰。
最前排的骑兵狠狠地对着自己马臀刺下,马匹本身会畏惧,不敢对着密集的长矛阵冲锋。
可在刺痛之中,它们拼命地往前奔跑,鲜血撒了一地,战马嘶鸣响彻天空。
沉晨看着前方以极为悲壮的形式向他们袭来的曹军士兵,目光中闪过一丝沉痛。
他们,又何尝不是曹操严酷手段下的受害者?
可战场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怜悯只能害人害己。
于是沉晨举刀怒吼:“大虎!”
“大虎!”
“大虎!”
“大虎!”
所有的黄门兵,怒声大吼起来。
冲锋的骑兵眨眼间就到了身前,奔腾的铁蹄轰然撞在了最前排的铁甲兵身上。
前面的士兵如遭雷击,但手中的长矛同样或刺穿骑士的身体,或刺穿马匹的身躯,顷刻间双方人仰马翻,最前面的人倒了一地。
可骑兵接踵而至,他们前赴后继,悍不畏死。然后一遍一遍地撞在了黄门兵身上,很多人吐血倒飞,更多的人则是艰难稳住身形,将那些冲进军阵的敌人一一砍杀。
鲜血流淌,马匹的哀嚎和嘶鸣不断,大量的骑兵冲撞之后,即便是没有被竖起的长矛刺杀,也都因为没有马镫的帮助稳定不了身形而坠落到了马下,然后被身后的马匹踩死、撞死,到处都是尸体。
黄门兵就像是一块江河中的磐石,坚固地守住自己的阵地,顽强抵抗着潮水的冲刷。后方甘宁部也像是洪流滚滚而来,在骑兵失去了机动性后,将他们卷入泥潭里,砍成了碎片。
远处张绣见到这一幕,肃然起敬,说道:“曹军治军之严,令人汗颜啊。”
“沉晨也不差。”
贾诩澹澹地说道:“黄门兵,不愧为天下第一等的强兵,除了前排少数士兵以外,曹军的骑兵冲进来,死路一条罢了。”
“也该我出力气了。”
张绣稍微振作了精神,环顾四周,对身边的骑兵们说道:“诸位,南方必为左将军所得,我们若想继续立足于南方,今日便是为左将军奋战的机会,可愿为家人死战否?”
他麾下的西凉军年龄普遍在三十到四十之间,甚至还有一部分张济时代的中下级将领都五十多岁了,早已经成家立业,家卷也都迁移至了南阳。
在南阳十多年,生根发芽,若是再跑,天地间已经没有了他们的容身之处,因而纷纷举起手中刀兵怒喝:“死战!”
“死战!”
“死战!”
“死战!”
刚开始声音很小,但随后西凉铁骑中爆发出了惊天怒吼。
张绣手中大刀指向李通本阵喝道:“将士们,西凉军荣辱,家人能否安康,便要在今日明证,随我冲杀!”
“杀!”
西凉军如潮水般向着前方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