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荣冷哼一声。
夏侯渊摇摇头“幼权,你错了,谁强大就奉迎谁的墙头草是世家权贵,而非百姓。”
“城外不就已经证明了这些吗?”
夏侯荣指着远处说道。
“你不懂。”
夏侯渊看着远方轻声道“为父从黄巾之乱起跟随孟德南征北战,走过的路,见过的人太多。百姓大都是质朴,谁给他们一壶水,一口饭,他们就对他感恩戴德。张角能以一己之力掀起大乱,不就是如此吗?终究是孟德所作所为,不得人心。”
“父亲”
夏侯荣看到夏侯渊的脸上充满了彷徨,忽然想起了之前他们在青州的时候,因为军队里缺粮,朝廷那边又没有送来粮草,他们不得已去劫掠百姓的物资,杀死杀伤了很多平民。
也许谁是官,谁是贼,在那个时候,已经一目了然了吧。
夏侯渊叹息道“我无愧于孟德,但愧对天下百姓,也许大魏到了如今这个局面,本就是上天要惩罚我们,幼权,你觉得我们会有胜算吗?”
夏侯荣犹豫了片刻,低声道“并无。”
虽然夏侯渊之前手头上有大概六万人,实际上已经只有四万多,因为在从汝南徐州等地往北撤离的时候,路上就已经出现了大量逃兵。
很多底层士兵并不想继续再打仗下去了,纵使夏侯渊如何约束,斩杀了不少逃跑的士卒,也渐渐有些吃力。
所以一路勉强维持,逃散了一万多人,只有约四万多人撤退回了河北。
而且这四万多人大部分还都是河北士兵,如果不是他们本身就是河北人士的话,恐怕在路上的时候,基本都已经跑光了,不会有人再愿意为这样一个几近崩溃的大魏王朝效忠。
因而以夏侯荣的聪慧,自然也该明白,他们手中区区四万多军心士气低落的残兵,面对十万人以上,军心士气高昂的关羽汉军,胜算可以用渺茫来形容。
“尽人事,听天命吧。”
夏侯渊沧桑的目光看向远方,说道“若是为父战死了,幼权一定要记得乖乖投降,不要再做无畏抵抗。你兄长寄来一些家书,他与你姐姐涓儿见过面了,在南方也被安置得很好,至少我们家投降过去,也不会太差的。”
说完之后,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天空,心中,已有了死志。
以死来明志,也不算愧对曹家与夏侯家一世交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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