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次进攻当中,孙权为主帅,周瑜是总指挥,鲁肃为参谋,其下又有中郎将韩当率领右翼军突袭江夏水军的左翼,中郎将徐盛率领左翼军队突袭江夏水军的右翼。
然后再下一级就是折冲校尉朱然、破贼校尉凌操等校尉级别,最后就是平北都尉吕蒙、东部都尉芮良、扬武都尉董袭、西部都尉蒋钦等,其余大小校尉都尉七八人,各自指挥着本部部下在多处发动袭击。
战斗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中午,江东军数次勐攻两岸丘陵都未攻破,沉晨和黄忠亲自坐镇指挥,在占据地利的情况下,屡次打退了江东军的袭击,使得江东军损失惨重,不过一上午就死伤千人。
但等到午后形势就陡然逆转,无数“呜呜呜”的号角“冬冬冬冬”的擂鼓声音交织在战场上,江东军忽然展开迅勐攻势,紧接着各种急促而又尖锐的哨声、锣鼓声响动了整个战场。
沉晨亲临一线,驻守的石岭下方一个小山坡,小山坡已经几番易手,每回都是他带着敢死队再夺回来。
也幸好他们占据了极大的地利,不然这片小山早就被敌军踹平了。
七月下旬的阳光已经揭去了五六月里暴雨时降的气温,露出它炽热的面目,肆意喷吐着热情炙烤着大地,江面上被洒落了暖暖的阳光,波光粼粼,反射着金灿灿的光辉。
远处忽然传来一串急促的号角,随着号角声,一队穿褐色皮甲的江东兵不知道何时居然已经跑到了小山丘背面,开始向上攀登。
正在山头和敌人混战的沉晨也听到了这声音。
他把手里的矛狠狠地攮进一个敌人的肚子里,将那个敌人撞下小山,看也没再看那人一眼,跨两步顺手抄起嵌在地面上的一把腰刀,双手握住斜着从上到下一挥。
一个背对着他的江东兵嵴背处的长袍子立刻裂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顷刻就涌出来。那个敌人立刻抛掉手中的刀盾,昂着头双手背转过来拼命在背上又抓又挠,脚下蹒跚几步,便一头栽下了小山。
沉晨抬起头远眺他们的身后,也就是东方那片曾经与吕蒙血战的森林,森林后方居然此时正冒着滚滚狼烟,各种号角声音当中夹杂着远方斥候告诉他们敌人从身后袭来的口令。
身边副将张南已是浑身浴血,左手攥着鲜血迸流的右上臂右手里绰着把环首刀靠过来,斜睨小山丘下一眼便道:“将军,他们从我们身后过来了,怕是守不住了。”
“嗯,下令将士们从石岭撤退,不要跟他们长期纠缠,引诱他们进入埋伏圈就好。”
沉晨应了声,他有山越人做向导,其实也知道在芜湖东南方向有好几条河流从南面山里发源出来,这些河流之间也有交汇,相互连通。
比如之前和吕蒙相遇的那条小溪,就与东面的秧河相连,所以敌人从身后来袭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
张南四处环视了一圈,他们这个小山丘原本有二百多人,现在只剩下一百多人,不过战绩也很好看,作为石岭的主要抵抗点,他们周围密密麻麻遍布敌人尸体,粗略估计至少三百人以上。
以一百换三百的战损比例对于他们这些常年与江东水军交战的江夏水军来说,已经是个不可思议的战绩,虽然是占据了地利的优势,但比之以往战斗,强得太多。
“撤兵!”
一声令下,无数尖锐的哨声响起。
沉晨他们将敌人最后的一次进攻打退之后,便如潮水般艰难地向着石岭南面的山丘下退去。
江东军本来就是爬坡战斗,消耗可比他们大得多,短时间内根本没追上来。
所以就在这一退一追当中,双方的距离拉开,让江夏军逃走。
等到午后日昳初时,大概下午一点多钟的时候,江夏水军就已经撤离了石岭,开始向着后方乌岭的方向退去。
森林当中到处都是后撤的荆州军,而从两岸后方杀入的江东军则已经突袭到了他们的身后,双方人马加起来足有四五万之多,在两岸这片占地数平方公里的广袤森林当中交战。
战场分为左右两个大区域,数百个小区域,两边士兵犬牙交错,在各级军官的带领下,一方且战且退,一方不断追击,犹如缠绕的两根线一样交织在一起。
又过了一个时辰,等到下午三点多钟的样子,大部分江夏水军总算是撤到了乌岭,乌岭地势比石岭还要严峻,山上扎着江夏军的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