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一个嘶哑中带着恶毒的声音在这遍布死人的大厅之中盘旋:“我们还需要多久?”
“很快了只差那么一点,吾主便可降临。”另外一个同样带着恶意的声音回道。
如果弗拉基米尔还有面孔的话,他会深深地皱起眉,以贵族的气度对这两个声音的主人致以最纯粹的蔑视与侮辱,但他此时的形态比他们,不,它们还要低贱。
随着那两个生物的逐渐远去,鲜血开始沸腾起来,在咕噜咕噜的声音中,弗拉基米尔站了起来。
这来自于暗裔的古老血魔法在他的手中精进,现如今,他已经能够让自己肆意的在人类与血液之间互相转化了。在恕瑞玛王朝崩塌与暗裔们崛起的日子里,这能力帮了他许多,甚至一直帮到了他活到现在。
是的,弗拉基米尔,又名血王子,猩红收割者。鲜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是诺克萨斯最古老的谜团之一,和那位苍白女士一同创建了黑玫瑰结社。将无数凡人英雄、贵族、法师玩弄于鼓掌之中。但终日打雁,总会被雁啄了眼。
弗拉基米尔从未对那个女人放松过警惕,但她的背叛来得太快了。正在用一个年轻贵族的新身份策划另一起凶杀案的弗拉基米尔猝不及防地就被波及了,他甚至没来得及杀死那个被他内定好的女孩,就被一群怪物捷足先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乐芙兰?
比起所谓王子,看上去更像是个怪物的弗拉基米尔阴郁的想着。他一袭红衣,皮肤是完全的苍白之色,甚至能看到下面的血管。尽管面容英俊,但那种黑暗的气质却破坏了一切。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尸体,这两天,他就一直待在这群尸体之下,借着他们作为掩护。弗拉基米尔立刻就认出了这几具尸体的身份,都是帝国高层内的死硬分子,和那个斯维因颇有关联。一帮对所谓的诺克萨斯精神深信不疑的蠢货
想到这里,他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所谓的诺克萨斯不过是他与乐芙兰在闲暇时的玩具罢了,这个帝国的建立甚至都是因为那个女巫师的一个阴谋。他們居然还称自己拥有高贵的勇气与信念何其可笑?
看着那几人死不瞑目的样子,弗拉基米尔走上前去,一个一个替他们合上了眼睛。他微笑着想,好人总是不长命,尤其是你们这样的蠢货。
他不会承认,自己当初在暗裔麾下作战时其实也是这样的人。
猩红收割者的腿化成了一滩鲜血,他无声无息地在大厅之中行走起来。避开了帝国皇帝——曾经的帝国皇帝,达克威尔的宝座,来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他对这里了若指掌,而这个暗道也是由他一手主持修建,如果他运气够好,那么
兴许乐芙兰那个表子还没来得及发现这里。以往,他们二人将彼此之间的算计当成一种乐趣,但既然现在她有了新的主子,还想让自己也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弗拉基米尔也就认为,自己没必要再把她当成一个高级点的玩具了。
而是敌人。
他伸出手指,在砖块之上摸索着,在一个与其他地方都无差别的地方停下了。独属于他的血魔法让他的手指化为了尖锐的鲜血细针,刺进了砖块的缝隙之中。随后布满了正面墙壁,细微的转动声传来。他留下的魔法没有被解除。
弗拉基米尔松了口气,墙壁一点点扭曲成了一道拱门,在他进入后又恢复了原样。他走在这条至少有三百年未曾使用过的暗道之内,腐朽的空气并没有让他有一丝一毫的不适。毕竟,他早就不需要氧气这种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