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球移动,看见另一个。
‘癔症’
不。
他再次拒绝。那绝不是他的幻想。
没有幻想能够欺骗他如此之深,他已经坐在了记忆的角落中,他能够确切的观察那房间的每个角落。他当时所忽视的所有细节现在全都浮现,一一地向他介绍自己。
他再次转动眼球,一行小字映入眼帘,这不是罗伯特·基利曼的字迹。
‘欺骗、谎言、牺牲、否决’
有金光在其上跳动,在字与字的间隔,在罗伯特·基利曼亲手所做的笔记中间。它舞动,然后消逝,然后再度出现。
多恩紧紧地盯着那束光。他知道这光来自于谁,他太熟悉了,就像熟悉自己呼吸的节奏。
他平稳住心跳,童孔却开始放大。
被迫忘记的事实在这一刻全部涌上。
那些被他所忽视的东西从记忆的边角与潜意识的深海中狂躁地涌出,尖叫着用手中名为真相的锐利长矛刺痛了他的头皮,也刺破由某人用灵能所亲手编织的温和幻术。
滚滚汗珠从额头上滴落,多恩闷哼一声,抓紧椅子的扶手。
比其他兄弟都要年老的、受伤的面容在这一刻扭曲了起来。点点温热从鼻腔内涌出,他恍忽着抬起手,抹了一把,看见满手的鲜血。
沉默了五分钟,罗格·多恩站起身来,走出了他的房间。
他的目光在他兄弟们的房门上挑选,想要找到一个可以商讨此事之人,但是,他暂时无法找寻到一个合适的对象。就在这个犹豫不决的时刻,其中一扇房门被打开了,一张严肃的面孔随后浮现。
鹰隼般的眼眸——是察合台。
多恩必须承认,他松了口气。
可汗看了看多恩,两人视线交错,彼此都没有对话,但却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巧高里斯之鹰抬起手,默不作声地向他的兄弟招了招手。
多恩立刻走了过去,进入了他的房间。察合台在他身后轻轻地关上了门,他的房间里挂满了巧高里斯人的特色装饰,还有十六把战刀挂在房间的墙壁上,这些都是他子嗣们骄傲的礼物。
察合台拖来两把椅子,一左一右,招呼多恩坐下了。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迟缓。仿佛他早已演练过。
“持续多久了?”
罗格·多恩听见察合台如此询问。一阵恼怒在他心中升起,却不是冲着他的兄弟,而是对他自己。
是啊,持续多久了?你怎能到现在才发觉?
他一面责怪自己,一面回答了察合台的问题:“至少两个泰拉月,或者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