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塔里安低沉地笑了起来,没有对这句话发表任何评论。他的笑声让泰丰斯愈发觉得不安,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莫塔里安。
您为何发笑?
无知。莫塔里安丝毫没有掩饰他的不屑。她已经远去,甚至不在这个世界。而黑袍之人却时刻存在,难道你未曾感受到?花园的摇晃、毁灭......亚空间中的混沌汪洋因他的注视而颤抖,它们都在尖叫。
您的话听上去与梦呓无异。
你是在暗指我疯了吗,泰丰斯?
我没有这么说过——
——那就闭嘴。莫塔里安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他的态度终于激怒了泰丰斯,使他将自己的镰刀攥得嘎吱作响。
死亡守卫缓慢而低沉地再次开口:您或许应该对我多一些尊重。
有趣。尊重,为什么?
因为我是慈父纳垢的先锋,我曾在她的荣光中沐浴,我曾亲眼见过她神圣污秽的模样。您作为她的冠军,难道不应对我抱有一些尊重?需要我再提醒您一遍吗?我已经不再是您的一连长了,我是死亡守卫的泰丰斯,是旅行者泰丰斯,但不是您可以随意命令的人。
你认为我会在乎吗?
莫塔里安的话击碎了泰丰斯一直以来潜藏起来的某些东西,他的声音勐地提高了:你正站在慈父的花园中与我对话!
所以呢?
莫塔里安开始缓慢地朝他靠近,没有握持武器,没有摆出攻击的姿态。只是行走,只是靠近。他沉重的呼吸,浑浊而病变的眼眸内没有任何能够被泰丰斯所捕捉到的东西存在。
所以你应当敬爱你的神明!
我的什么?
莫塔里安笑了起来,笑声嘶哑而沉重,像是某种东西的回音。那不是人应该发出的声音,倒像是一只压抑已久的响尾蛇正在摇动它的尾巴。
我的什么,泰丰斯?我的神明?我不是洛嘉,我不信仰任何神。我不信仰它们,我不像你,需要找一个虚伪的依靠来证明些什么......而且,我还有理智,泰丰斯。
莫塔里安抬起手,摘下了自己的呼吸面罩。其下的脸令人触目惊心,溃烂的脸与肉正在不断地往下掉,他的鼻子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两个空洞。莫塔里安将它扔在地上,张开双手,因为没有嘴唇而暴露在空气中的上下牙齿互相碰撞。
谁会喜欢这样的身体?告诉我,谁会?
这是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