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死亡守卫的一连长,卡拉斯·泰丰没能和他的兄弟们一样参战。在他的父亲与康拉德·科兹进行了一次短暂的交谈后,这个命令就被下达了。”
“他当时在终焉号上,莫塔里安也还在炮艇里没有归来。他是第一个亲眼看见叛徒们的舰队形成包围之势的人,然后他下令全员弃船逃生,并让手下人将航向调转为了叛徒们的舰队,同时还启动了自爆程序。如果不是他,忠诚者们恐怕绝对没有办法逃出去。”
“尽管他们成功逃跑了,但损失还是大的可怕。七万名死亡守卫参加了这场战斗,成功回来的仅仅只有三千名。不过,就像中枢所说的那样,这仅仅只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我已经开始觉得这场会议是场噩梦了。”伏尔甘轻声说道。“休息一会吧,可以吗,兄弟们?”
“如果这是你的意愿,我没意见。”死亡之主如此回答,但他紧皱双眉下那双眼眸中的情感却告诉了众人真相。
荷鲁斯没有和其他人一样选择去舰桥上散步,或去自己的房间之中独处平复情绪。
实际上,他在离开五分钟后便又折返了回来。站在房间角落阴影中的禁军和他短暂地交换了一个视线,至于他的父亲
没有着甲的男人仍然在
“父亲。”荷鲁斯轻声唤道。
“我在,儿子。”
“您在做什么?”
“”
帝皇将书合上,没有做标记。似乎并不担心自己会忘记页数,他转过头来,眼中的蓝光闪烁的愈发剧烈,几乎可称波涛般汹涌的海洋。
“似乎并不仅仅只是这样,父亲。”荷鲁斯在一阵迟疑后如此说道。
然后,他看见帝皇微笑了一下。
“你们都发现了这件事,不过,你是第一个来询问我的。”
“我应该为此感到荣幸吗?”
“如果你想的话,自然并无不可,但现在还是坐下吧,孩子,我知道你想听我解释。就暂时借用一下来昂的位置吧,他应该不会介意的。”
荷鲁斯依言照做,同时希望来昂不要在这个时候突然回来,否则定然会皱起眉对他不满地凝视。
“那么,你都想知道些什么呢?”
帝皇温和地注视着他。荷鲁斯感到一阵温暖在自己心中流动,他意识到——甚至是再一次地意识到了这件事。
无论他做下多少恶事,他的父亲对他的爱从未有分毫减少。在过去,你很难发现这样明显的讯号。而在现在,在帝皇的人性逐渐占据上风的现在
眼泪如决堤般从原体眼中流出,划过脸颊。剧烈的情绪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这风暴来的是如此突然,如此的令人猝不及防。
“父亲。”牧狼神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他本不想这样失态,却没办法让心情平静。“我做了太多错事。”
帝皇没有回应,只是平和又哀伤地看着他,良久之后,待到原体的情绪稍有回复了,他才轻声说道:“有很多事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荷鲁斯。”
“在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之中,恶意是最明显的事,就像一张白纸上的黑点那样无比显眼。我过去曾强迫自己忘记这件事,但现在不行了,荷鲁斯。”
帝皇指了指自己的双眼,蓝色的光仍然在其中流动。
“我现在看得清了。”他说。“目盲之人重获视力,所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荷鲁斯?”
“观察自己?”
“是的,他们会需要一面镜子来观察自己,来确定自己的脸。你们就是我的镜子,荷鲁斯。从你们身上,我能看见自己犯的错,自己欠的债,以及我自己曾经强迫自己忘记的那些珍贵品质。”
他澹然而平静地笑着,有一千万种不同的悲伤在面容上流淌。这时候,荷鲁斯才发觉,原来帝皇也正在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