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就出发,这么急?”张之维道,“不搞点庆功宴什么的?”
说起来,他还挺喜欢吃席的。
张守成看向张之维:“你想吃庆功宴?一场大战结束,是不是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轻松?”张之维摇头:“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罢了,但师叔,片刻的宁静,也是宁静嘛!”
“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张守成重复了一句,啧了啧嘴:“这个比喻倒是挺生动形象的,所以,我们要趁着这个暴风雨来临的前夕,离开此地。”
“怎么说?”张之维坐直身子,一脸认真道。
张守成从怀里拿出一张金色的信笺,张之维一眼便认出,这是涂金纸,是龙虎山驿馆飞鹤传书用的。
“先前下山的时候,我收到了密报,是关于现在辽东这边的局势的,我们远在长白山,消息闭塞,所以感受不深,但其实,外面早已暗流涌动。”
“滨城之事,并没有随着倭寇的铁路守备队的覆灭而消停下来,军阀以维稳的名义进入了滨城,同时,契卡那边的人,也借此机会,重新把势力安插了进去。”
“至于倭寇那边,倭寇海军大将竹下勇次郎,率联合舰队盘踞在狮子港军港,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开拨,各方局势一触即发,现在我们最好尽快离开此地。”
听了张守成所讲,张之维沉吟了片刻,之前他冒充契卡特工,在滨城搞了几件大事,原本以为坐收渔翁之利的会是张大帅,却是没想到,真正的契卡特工也下场了,想来分一杯羹。
张之维道:“我们是冒充契卡特工在行事,现在整个事件还没有明了,正是波云诡谲之时,契卡那边的人,没有丝毫避嫌的打算,迫不及待的进场摘桃子,这不等于自己把黑锅往头上扣,坐实了是他们干的吗?”
张守成想了想说,道:“你以为你扔出去的是黑锅,但落在他们头上,也许就变成了皇冠也说不一定呢。”
吾之砒霜,彼之蜜糖……张之维想了想,顿时觉得有道理,这两方一直不对付,前些年为了东北这块肥肉,狗脑子都快打出来了,最终的结果嘛,契卡一方战败,嘴里的肥肉被抢走了。
虽然此后十来年间,双方关系有所缓和,但都是利益使然,本质都是死敌,谁都想要对方嘴里的肥肉,如今有机可乘,这种时候,为了避嫌,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简直就是傻子行为。
“局势越来越乱了啊!”张之维叹了一口气道。
张守成说道:“确实是越乱了,说起来,伱冒充契卡特工,还起到了驱狼吞虎的作用,不知道这两方会不会像前几年一样,大打出手?若是打起来,我们是否可以做渔翁?”
会不会打起来……说起这事,张之维脑中突然想起,上次有人从内景中窥探他,被他一剑斩断因果的一幕。
现在想来,极有可能是倭寇发现了滨城的事有问题,在内景中用手段追查真凶,只不过在即将找到他这个真凶的时候,被他一逼兜给抽回去了。
若真如此的话,这个黑锅,也许不那么黑了……
想到这,张之维摇头道:“不太可能,契卡那边,内部都乱成一锅粥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不可能对倭寇动手,至于倭寇,屁大点地方,当年打败契卡一方,可谓是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滨城这件事,我虽然打着契卡的旗号,但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或许倭寇那边查不到我的头上,但他们多半能知道其中有诈,不太可能无头无脑的去和契卡发生大战斗!”
闻言,张守成叹了口气,“如此说来,那真是可惜了啊!”
“倒也不可惜,”张之维道:“这可是咱们的地盘,他们要是打起来,吃亏的还是咱们自己,不过,大战不会有,小战肯定少不了。”
“小战是咱们这些异人的主场,契卡那边是怎么样,暂时不清楚,但倭寇在这边可是有一条大鱼的,海军大将竹下勇次郎。”
张之维把手放在脖子上一抹,寒声道:“师叔,我们要不要来个突然袭击,把这个海军大将一剑攮死在海面上?”